张好好嘴角撒娇似的略微撇了撇:哟,原来是想靠我拉客来着,只是区区三百文就想收买我,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赵盼儿却胸有成竹地反问:张娘子难道缺钱吗?恕我直言,你缺的是如何独一无二。上回你在御前献声,引得万民喝彩,可之后的风光,却一日不如一日。引章告诉我,隶属教坊的歌伎有百多名,眼见这春日各色庆典不断,她们都攒着劲儿准备入宫献艺呢,官家宽厚,若倒时候也赐她们彩衣,那你这金嗓子,也就没什么希奇了。
张好好起初还散漫倦怠,听到一半已经在专心凝听,最后竟正色坐直了身子,她打量了赵盼儿许久,最终笑道:不愧是把池衙内都差点逼疯了的人!好妹子,快教教我,这些天我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呢。
赵盼儿见张好好上道,一鼓作气地说:我们三姐妹开的这间半遮面,虽然小,但却精。好好姐不妨想想,若是来你这里的客人,发现在外面黑市上十金也难求一盒的果子,于此处却可以轻易尝到呢?
张好好想了想,渐渐面露喜色。
赵盼儿又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如今引章也入了教坊,做了琵琶色的色长,若是再有献艺的机会,她也只愿和张妹妹合作。
张好好拍手笑道:我懂了,这就叫与众不同!以前我只想着怎么把曲子唱到最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巧宗!盼儿妹妹,以后咱们俩一定要时常来往。
乐意之至。赵盼儿也笑了起来,可她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只要池衙内不来找我麻烦就行。
张好好柳眉一竖,一拍案桌:他敢!
赵盼儿和张好好一齐笑了起来,只觉一见如故,于是又细细地谈起了今后的合作,直到日影西斜。
离开画舫时,赵盼儿手中多了一只大盒子,因甲板摇晃,赵盼儿有些站立不稳,幸而有人一手扶住她、一手接过了盒子,赵盼儿才没有跌倒。不用回头,赵盼儿就知道那人定是顾千帆。顾千帆觉出盒内物件分量不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东京这么大,赵盼儿知道顾千帆肯定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她不自觉地笑了笑:张好好送我的开张礼物,定窑的盘口梅瓶,上面有八大王送她的亲笔题诗,她要我摆到雅室里,这样但凡见到的人,就都知道她和我们的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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