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廉脑内飞速盘算着搪塞之语,但顾千帆冰冷的目光射来,他不禁一寒,只能将之前去和赵盼儿吓唬欧阳旭的事和盘托出。
不知过了多久,挨了一顿痛批的陈廉垂头丧气地牵着马走过街角。皇城司副都头孔午看见他,眼前顿时一亮,凑过来邀功道:陈廉,你要我办的事差不多了。最多三天,飞钱就能从钱塘到东京。
陈廉拼命向他使眼色,孔午犹自未觉,滔滔不绝地说:你介绍的那间茶坊,味道真不错,特别是那掌柜的赵娘子,简直是人间绝色!往柜台后头那么一站啊,简直就象话本里说的那个卖酒的卓文,文,文什么来着?
卓文君。刚从南衙走出来的顾千帆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陈廉和孔午的背后。
没错!孔午兴奋地回过身,准备与顾千帆击掌,待他看清来者是顾千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顾、顾副使?
飞钱,茶坊?顾千帆的目光冷冷地扫向陈廉。
陈廉委屈巴巴地耷拉下了脑袋:是你让我要对盼儿姐有求必应,她不让我告诉你,我哪敢啊。
日影西斜,茶坊已经临近关门,茶客们也已经陆续离开,赵盼儿将前来捧场的何四送了出去:慢走,有空再来,上回的事拖累你了,以后你的兄弟过来,我全都只收九成价。
一个玉石般清冷的声音从赵盼儿身后响起:生意不错啊,赵老板。看这样子,待会儿还要开晚市?
赵盼儿回首看见顾千帆和他身边一脸垂头丧气的陈廉,马上猜到了一切,她淡淡一笑:今儿就不了。头一天开张,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东西全卖光了,得赶紧打烊补货去。
顾千帆打量着这间与钱塘赵氏茶坊颇为相像的院落,能在几天之内做成这样,赵盼儿果真有本事。他掩饰住心中的欣赏与赞许,冷冷地问:你好像还很得意?
赵盼儿站到顾千帆身边,从他的视角望着夕阳下的茶坊,成就感十足地说:当然啊。你看这茶坊,多漂亮啊,从我们打定主意做生意,到开张迎客,一共才三天。我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挺有本事的。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劝我留在东京,这儿的客人可比钱塘多多了。顾千帆低头看着盼儿,逆光下,他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他心中倏然一动,别开目光道:别跟我绕圈子了。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不想想把欧阳旭逼出京城之后,还这么高调地地抛头露面,一旦被高家发现了,会对你如何?
他们能对我怎么样,难道我不是被欧阳旭毁婚的苦主吗?为什么因为害怕高家,我就要躲一辈子?高家总不能不讲道理吧?赵盼儿抬眸看着顾千帆,语气倔强地说,欧阳旭就是笃定了我们三个女的在东京待不长,才刻意用这个法子暂避出京,我偏不叫他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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