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盼儿姐昨晚上已经硬塞给我了陈廉支吾着低下头,偷偷瞄着顾千帆的脸色,您知道,她连您都不怕,我哪个说不字啊。
顾千帆倒是不太意外:一点情都不愿意欠,果然挺会做生意的。总之你代我领了就是,她们三个都是女子,平日总有些需要钱的地方。这几日我都没空去看她们,你记得盯着察子调查欧阳旭的事。说着,便拿起手边的公文看了起来。
陈廉心里藏着事儿,不敢在顾千帆面前多待,得着这个机会就连忙应诺着离开了南衙,结果到外面一查,却惊讶地得知欧阳旭竟去做了宫观官。陈廉知道此事必然与昨夜他和赵盼儿威胁过欧阳旭有关,连忙去给赵盼儿报了信。
夕阳笼罩下的桂花巷小院里,赵盼儿、宋引章和孙三娘听了陈廉的汇报,开始面面相觑。
公公官?孙三娘压下声音,忍着笑神秘兮兮地问,欧阳旭做了内侍?
宋引章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颇为神气讲解道:不是公公官,是宫观官。就是管道观宫祠的官儿,平日里只写个青词,整理道藏什么的。
孙三娘不禁奇道:你怎么知道?
钱塘也有啊,钱王太妃府里开宴,我就见过一两个,是最被人瞧不起的那种,只能坐侧席,正席都上不了。宋引章想到欧阳旭以后就要过上那样的日子,语气都轻快起来。
陈廉一拍大腿:没错!这欧阳旭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盼儿此时幽幽地说道:他不是糊涂,是实在怕得狠了,所以才不得不兵行险着。昨晚他见我再度出现,又惊又惧。既怕我把他毁婚之事抖出去,毁了他的官途和大好姻缘。又因为实在拿不出欠我的那幅《夜宴图》,担心真的会象我威胁的那样,被扯入郑青田的案子。所以,三十六计走为先。
孙三娘有些吃惊:他当这个公公官就是为了赖账?
赵盼儿点头,以她对欧阳旭的了解,他也在赌她不敢把此事闹大,毕竟他们之间既没写借条,也没有正式的婚书。官家崇道,就算她真有什么了不得的靠山,告发了官家新选中的醮告使,也得冒着得罪官家的威险。而她们三个如今虽然凭着一口怨气留在了东京,可毕竟是女人,不太可能再跋涉千里追到西京去。
陈廉终于想明白了欧阳旭为什么要去做宫观官,心有戚戚地说:他这个宫观官不是地方官,不讲什么两年三年任期的,估计是打定主意觉得你们三个女人,无亲无眷的,又没个营生依凭,在东京无法立足。他只要打听到你们离开东京,再找自己丈人跟官家说说好话,不就又调回来继续升官发财了吗?哎哟喂,盼儿姐,这人这么有心机,你怎么当初就猪油蒙了心,瞧上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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