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案?欧阳旭被她逼得倒退一步,他明日未时入宫就要入宫面圣授职了,什么差错也出不得。
赵盼儿不屑与欧阳旭废话,转身问向陈廉:好了没有?
好了!陈廉拖着浑身青紫、奄奄一息的德叔走了过来,随手往地上一扔,接着又吹了声口哨,一驾华丽的马车立刻从暗处驶出。陈廉咧牙向欧阳旭一笑,接着恭敬地扶赵盼儿上了车,不等欧阳旭反应过来,马车已经扬长而去。
那辆马车最终在桂花巷小院之外停了下来,陈廉将赵盼儿扶下了车。我这主意不错吧?那家伙肯定吓破胆了!陈廉邀功地说道,活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小狗。
赵盼儿必须承认自己解气极了,可她还是有些担心会给陈廉惹上麻烦:多谢陈军头了。不过真的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陈廉拍胸口保证道:放心,揍那老家伙的时候用的都是暗劲,表皮上一点也看不出来。您叫我陈廉就行,这样我也不跟您见外,叫您一声赵姐姐了?
赵盼儿不由被陈廉想展现自己的靠谱偏偏又很孩子气的表现逗笑了。
陈廉眨巴着眼睛,那对儿比女人还长的睫毛乎闪忽闪的。他满怀希望地说:盼儿姐,你要是觉得今晚我干得还不赖,就帮我多在指挥面前说点好话呗。毕竟我还是个皇城司的新人,顾指挥又是那副脾气,您人又美心又善,千万一定必需得帮我啊。
赵盼儿察觉陈廉提到顾千帆时打了个寒颤,不由奇道:可我也没觉得你以前有多怕他啊?
陈廉的脸瞬时间垮了下来:那是我强装出来的勇气。我也是这几日问了同僚才知道,要是皇城司是人间阴曹,那顾指挥就是个活阎罗!手上的人命啊,比我的头发还多说到这里,他突然发现赵盼儿脸色微僵,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我妈是正听说书的时候生的我,所以我嘴巴老不把门,您可别当真!
赵盼儿想了想,点点头:要是你帮我把今晚的事瞒着顾千帆,我就帮你。
陈廉的嘴一下子咧到了耳朵根。
陈廉走后,赵盼儿独自走进院子,看见整洁的房舍和石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食盒,她不禁喃喃道:你究竟做过什么,才会让别人这么看你呢?她抚着自己肩头,突然回想起顾千帆今日为她上药、又查看她伤疤的种种画面,她猛然捂脸,强硬地对自己说道:停住,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赵盼儿,想清楚自个儿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流民!找回《夜宴图》,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次日清晨,初升的阳光斜照在皇宫的重楼飞阁、雕梁绣柱之上,身着青服的新科三甲怀着紧张与激动的心情候在大殿之前。欧阳旭心神不安地站在状元、榜眼身后,百级台阶之上便是他们朝思暮想的朝堂,他寒窗苦读多年为的就是陛见授职的这一刻,然而他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情,赵盼儿昨夜的威胁回响在他耳畔,那愤恨的眼神令他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