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归期未知。
姜书杳捂住难受到极致的胸口,轻颤着划开手机,在上面叫了去机场的网约车。
上班高峰期已过,这一路几乎畅通无阻。
即便再快,从雅颂居到机场,也得要半小时。
她知道今天能见到裴衍的几率微乎其微。
正常情况下,乘客提前半小时就会办理完登记手续。
她想着,哪怕只是白折腾一场,也不愿意放过这百分之零点一的机会。
姜书杳赶到机场,飞往洛杉矶的航班已经关闭了登机入口。
她连忙掏出手机,给裴衍打电话,里面却提示关机。
还有十分钟起飞,不应该这么早就关机的。
她从没想过,可能不是关机,而是裴衍根本就不想接她的电话。
姜书杳红着眼眶,又把电话打到母亲那里。
朱韵两小时前本来在去机场的路上,中途却接到科室的电话,说一位急诊病人情况危急,需要她亲自主刀。
患者大于天,她自然又原路返回。
手术室里手机开着静音,对闺女的来电,朱韵是一无所知。
今天,仿佛周围所有人的电话都在忙碌。
姜书杳静静坐在公共大厅,透过面前明亮的落地玻璃,望向外头那片湛蓝的天空。
飞机的尾翼,曾是宗南大师笔下最美丽的色彩。
世人眼里,它代表着自由与希望,还有追梦者对未来无尽的遐想。
但有多少人知道,天空中的那抹白,承载了无数亲人,恋人,朋友间的离别。
有的离别短暂。
而有的,则是一辈子。
姜书杳不知在机场坐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霓虹闪烁,她走在车流涌动的街道,走着走着,止不住地仰起了头。
她一直暗示自己,没资格哭。
她亲手将他逼走,现在能哭给谁看。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流进女孩漆黑的发间,像被现实撞碎的梦,再美好的东西,终究不过昙花一现。
朱韵下班的途中,看到路边熟悉的身影,以为是她眼花。
后来,注意到女孩穿在脚下的那双浅蓝色拖鞋。
杳杳?
母亲惊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姜书杳迟愣愣回头,脸上的泪迹还未来得及擦干。
朱韵几步走过去,拉住她冰凉的小手,你怎么跑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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