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贺轻舟以为老大只是随口一言。
后来才想明白,九月一号,是杳妹妹转学来云中的第一天。
场面一如既往的熟悉。
与杳妹妹把画砸在衍哥身上那晚一样,三人没心思玩,只能望夫石般的站在赛道入口等待那辆09号卡丁车平安归来。
夜间十点,整整三个小时过去。
就在徐侃风快要哀嚎着放弃时,赛道尽头隐隐显露出一抹明亮的光。
那束光把暗无边际的夜晚照的通透,正如哥仨此刻的心情,欢快地无以言说。
老大牛逼啊,我这辈子不服别人,只服他!
陈劲平时善于溜须拍马,但此时却真正是发自肺腑的喟赞。
旁人眼里,这是一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花着父母的钱潇洒过活,还成天弄些玩命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
可只有他们知道。
衍哥虽是至臻集团的继承人,但从始至终,几乎没有主动找家里要过一分钱。
他总能将自己喜欢的事做到极致,每年参加摩托车比赛、卡丁车比赛、甚至于之前在青城山举办的滑雪类竞技,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小几十万甚至百万的奖金。
只不过,与一般富二代不同的是。
衍哥不要钱,却有一个硬把钱往他手里塞的大佬父亲。
在这个圈子里,裴董事长对其公子无下限的宠爱程度几乎人尽皆知。
不管儿子缺不缺钱,每月都会定时往他账户里补充,具体数字,裴衍没那功夫去管,他这个年纪对物质生活无所追求,也就任由那些零碎钱放在卡里发霉。
昏暗的地下室映得几人神色各异。
少年摘掉头盔长腿迈出车道,额头前覆了层薄薄细汗。
深邃的眉骨下方,那双冷眸在黑夜里深不见底,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抱着头盔淡漠地越过几人朝换衣间走。
三双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过去。
陈劲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那道背影喊道:衍哥,今晚还通宵不?
裴衍步子未停,也不做声。
将要走进升降梯的时候,前头传来那人低冷的嗓音。
我还有事,你们随意。
原本做好通宵准备的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徐侃风就有些纳闷:你们说老大今晚是受什么刺激了。
梁子骁的事情也都过去两天,虽然人醒了躺在医院里叫死叫活说要报仇,可丝毫不影响衍哥的心情啊。
搞不懂。
裴衍今天开了那辆银灰色超跑,停课的这几天,他仿佛成了这天地间最游手好闲的多余者。
以至于在图书馆外看到那一幕后,他竟恍然发现,自己甚至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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