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杳深知他的脾性,而且这间画室他花心思准备了这么久,如果再变卦,之前的付出就没了意义。
可想到刚才她骗了他,又觉得心里有愧。
由此便趁机问他:生日礼物,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
裴衍掀起眼皮,将目光转向旁边的画架,照本人帅气的样子来一幅,我要挂在卧室当壁画。
......
拿自己的人像画当墙饰,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姜书杳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件事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应该满足他。
人像画不是一两天可以完成的,以后慢慢画可以吗,你放心,我每天都会抽出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女孩说完,裴衍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点了下头,嗯,不用急,画个一年半载都行。
从明天开始,她要利用周末准备央津预考的作品,小混蛋的画像只能夹缝里挤时间来完成。
不过最多也就一个月。
一年半载太夸张了。
将近十点的时候,姜庭松从外面回来,带了给裴衍过生日的蛋糕。
电话里并没有跟母亲提及两人这会儿已经回雅颂居,姜书杳历来谨慎,她打算先走一步,嘱咐裴衍晚点儿再过去。
她轻手轻脚地跑过去开门,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伸出去探了一圈,确保安全后才缓缓迈出了脚。
裴衍站在客厅里,看着女孩一系列蠢萌的动作眼角隐隐抽动。
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在长辈面前,她也很怕与他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小年纪别的事不开窍,避嫌倒学得快。
冬夜沉寂,裴衍开了瓶汽水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冷风从露台外钻入,驱散一室的温情。
今天是他生日。
就此经年最难以入眠的一个生日。
肖想了她整整三年,今晚他才知道,原来那丫头仅用一根手指,就能撩到他浑身酥麻,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裴衍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在这之前,他甚至不懂什么叫喜欢。
直到十六岁那年,女孩穿着淡黄色长裙站在老宅后花园的中央,她不经意地一个回眸,竟让他暴躁的情绪意外平静下来。
那段时间是他病发最频繁,也最为抗拒治疗的时段。
家里的狗被他弄得半死,佣人们一个个视他如魔鬼。
老裴从不打骂他,每天奔忙于至臻上市,待在别墅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裴衍知道,林臻的离开将他打入了地狱,他变成疯子,身边所有人的耐心都在被他一点点消磨。
包括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那刻,他那个懵懂无知的小青梅,猝不及防闯入他的视线,还特么冲他露出个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