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也不能只怪陈明妍,陈明开也是个死脑筋蠢直男,那个煎饼在清和可火了,要排老长的队,每个人还只能限购一个。我之前给你买过好多次,你记得吗?”江之恒一边开,一边大声跟她说话。
陈默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迎面而来的风把他的话也吹到耳朵里。
“嗯,我记得。”
“唉。买来的东西都是心意啊。将心比心。我要是知道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给别的男人用,哪怕那个男人是你哥,我都能气死,真的!”
陈默听完,腼腆一笑,换了一边脸,贴在江之恒背上。
“可是,陈明妍跟陈明开是兄妹,他们应该不是我们这种关系吧?”
陈默刚问完,江之恒就骑到了目的地,猛地一刹车,陈默整个人都贴到了江之恒的背上。
她正要皱眉发怒,江之恒侧扭过脸看她,眯眼一笑:“我们什么关系啊?”
陈默抬眼看他,也歪头一笑:
“疑似兄妹关系。”
江之恒扬了扬眉头:“嗯?你已经有哥哥了,我才不要当你哥哥。”
你怎么能跟我哥比呢?陈默心里默念,脸上却不动声色。
其实她是偏爱江之恒的。但是还远不到可以和陈肃相提并论的程度。
江之恒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不会轻易触及陈默的雷区。
而更让他坦然的是,陈肃已经是陈默的哥哥了,有很多关系,不是陈肃可以跨越的,而他却可以。这是天生的优越感。
“陈明妍今天还去补课,你怎么不去呀?”在一家家常菜菜馆里,江之恒给她烫了碗筷,一边晃着碗里的水,一边问她。
“都放假了,为什么还要补课,消化掉平时的课程,就已经够累了。”陈默手托腮,半是感叹地吐槽。
“哈哈。说的也是。”江之恒烫完碗筷,把开水瓶放远,又说:“那你还有一年多高考,有想过未来去哪儿吗?”
陈默看着江之恒,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不知道。”
陈默,其实有点人如其名,性格比较闷,成绩也不出众,在人才济济的清和一高显得非常普通,但是她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第一眼或许就能从人群里把她摘出来,第二眼以后心底就会有回声,你会开始细细品味她的五官,不论是单独去欣赏,还是放在一张脸上看总体的气质,她都和普通一般这样的词有着无比分明的界限。
茉莉曾经跟她说过,她的脸是需要好好利用的武器。
茉莉是陈默的妈妈。她在陈默九岁那年去世,死于性病。
“哦,默默我六月份,可能要去当兵了。”江之恒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他在陈默面前很少会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陈默又是一个小狗歪头,眼神单纯地看过来:“那你要去哪里呀。”
“大概是几个大城市。我爸妈给我找到关系了。还没定,但是我最迟月底就得走。”
“哦。”陈默心底有一片情绪一闪而过,快得她都没体会过来,那到底是什么。
江之恒比她大叁岁,一直是体育特长生,当年他也是清和一高的,高考后去了城区的一所体育学院,现在应该读大二。江之恒家里算得上小康,父母都是搞投资的,小时候江之恒对乐队很痴迷,他爸妈还特意为他们儿子在清和开了间小酒吧。
江之恒就是在自家酒吧遇到了陈默。
从此,白月光是她,朱砂痣亦是。
江之恒根本没藏着掖着,从小就对她有着明目张胆的偏爱。不光是身边的旁观者陌生人知道,陈默自己也知道。
但是年少的爱恋,知道归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陈默直到现在,都还得被归属到未成年那一拨,而江之恒呢,20出头,正是成熟意识刚冒尖的年龄。就算是家里有那个资本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也不能肯定未来自己人生的走向,是踏踏实实做一份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还是跟着他爸妈好好振兴家族产业。
其实无论走哪一条路,他的人生都还是刚刚开始。
而更让他感受到成年人压力的事情是,陈默的哥哥陈肃已经给她提供了异于常人的优越条件,论家底论事业,江之恒他们跟陈肃比,根本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是江之恒这种抛去父母家世之外,其他的条件都未必出众的男人,想要入陈肃的眼,太难了。
吃完午饭,江之恒又带着陈默玩东玩西,从小到大,陈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看到江之恒,江之恒每天带她去看去听去玩的项目,几乎不会重样。
而陈默从小到大,也不太懂怎么拒绝,有时候即使并不是很想跑来跑去,看着江之恒一脸阳光灿烂的样子,也还是会陪他一起。
两个人玩到傍晚,天都黑了,一人手里举着一个甜筒,在马路牙子上并排走。
江之恒好几次都想开口问陈默待会儿还想去哪儿,但是总觉得时机不太对,他的心情也不太对,总不能把那种无法隐藏的感情搞得太外放,吓到陈默了该怎么办。
“喂,江之恒。”
后来,江之恒还没说话,陈默倒是先停了脚步,江之恒回头看她,陈默伸着舌头把一小块白色的奶油冰淇淋含进嘴里。
“晚上,你要是没事的话,去我家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