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兮默了默,停下了动作。不喜她打理狼堡,她不做就是,至少她没出言赶走她,已是够好。
千也很想赶走她,只是每每看到她单薄的身影安安静静的站在她面前,面上平静如水,不吵不闹,丝毫看不出难过和脆弱,心源的跳动却是一滞一滞,眸光也闪烁慌乱着,那双苍白的唇僵硬着不言不语,整个人都透着逞强的害怕,她就开不了口说出决绝撵她的话。
沉默的逞强,最是让人心疼,她还年幼,做不到真正的铁石心肠,也装不出冷漠决绝。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优柔寡断,当断不断。所以,川兮每每抱她,她都要奋力挣扎,将气全数撒在她怀里。
“你说过,拥抱可以温暖人心。”川兮每日清晨,照旧用力抱紧竭力抗拒她的人,俯在她耳边柔声低语。
前世里,她一度抗拒三三的拥抱,可那人从未放弃,就算每次都被推开,她依旧日日不曾间断,直到她开始回应,而后再也不想放手。
她亲手杀了她时,曾告诉她,来世换她时常抱她,换她百般拒绝。此生初见她时她未曾拒绝过她的亲近,或许现下,是该换她来承受她的生冷了。
这一日,千也不仅生冷,还咬了她。
她照旧要给她个怀抱,可千也已濒临崩溃,再也忍受不了自己优柔寡断放任她留在狼堡这许久了,挣扎无果后,她化回狼身,在她颈间狠狠的咬了一口。
都怪她,为何纠缠不休,为何每日拿怀抱诱惑她,让她无法狠心赶她走!
獠齿入肉,带了血出来,当她化回人身怒目看她时,川兮只是俯身细细的为她擦去嘴角的血渍,温柔了眉眼,“往后,我做你的磨牙棒。”
她曾跟她说过,她爹是她娘的磨牙棒,那她来做她的,顺理成章。
血染了她颈间的白衣,千也攥着拳狠狠看着那抹脆弱的粉红,意识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启明的生灵,连血都是脆弱的颜色,尤其是她的女人,每每流血,心疼如弑。
她想起新祀那日她一脸惨白,满身鲜血,奄奄一息,像败落的花儿一样被遥岑午丢到地上的模样。
“我乃兽族王承,王夫人选只有胥壬丘,做我的磨牙棒,你没有资格。”她终于狠下心,“在我心里,你已死在新祀,往后,陌路不逢!”
她说完,冷声唤了闻少衍来,让他御发绑了她,而后将左手的誓发伸到她面前,“给你个机会,收回它。”
那丝誓发依旧是幽红的颜色,不似新祀受伤后的川兮,三个多月过去,中鬓元灵发才堪堪入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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