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肯定是因为她不想顺应天命,不想做什么憾古君王,只想守着眼前的女子平平静静的过一生,是这一载过于宁安的生活让她年少的心不可避免的想要逃避痛苦和未知,天地才要逼迫她,用她最后的亲人,自小最疼她的姑姑逼迫她。
祀兽要的是她,从来都该是她!
“它要的不是你。”川兮御发的手颤了颤,她听着狼堡外纠缠的嚎鸣声渐渐远去,而后又一声充沛的尖锐响起,似划破天幕般的叫声,震耳欲聋。是另一只祀兽来了,“这次应该,是我。”
千辞的殒命如儿戏一般迅速,堂堂一族之佑,灵念高绝又有三色流光纹守护,却连一瞬都抵抗不了,川兮如梦初醒的意识到,憾古之路孤寂决绝,她失去了所有,才会坚定不移的与世界为敌,而今或许,就剩她一人还在阻挡着她了。
川兮低头,仔仔细细的看向那张本该纯稚快乐的脸。她早就预料过的,在她的身边,需要的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将领臣子,不该有一个牵心挂怀的爱人。她是她的阻碍,会束缚她的勇敢无畏。迟早要牺牲,她才能无牵无挂的去颠覆这个已毫无公理秩序的混乱世界,一往无前。
千也眸光闪着嗜血的光,獠齿隐隐显露,“川洛引,你欠我一命,就别想以死谢罪!”她一步向前,抵着身前束缚她的丝发,“我要你活着,再等我一世。让我去!”
“祀兽判命,无有来世。”川兮荒凉了眼眸,强自隐忍着放她来拥抱她的冲动。她怕拥她入怀后,她没有离她而去的勇气了。她也未曾想过,原来她们的缘分这么短,短到一世只有一载的光阴,而往后,再也不会有来世了,连一载的缘分都不会再有了。
“千千,待你开辟新世,我望终有一人能伴你左右,她会比我更好,一生不伤你分毫。”再不舍,再不忍,她都要离开;再不敢,再不愿,都要想象她终能再遇一美好。会有人比她要好,比她待她更好,那人能陪她一生,不让她孤单。只有这般,她才有力气转身,才能放心离开她。
她说完,僵硬的迈开步子欲要离去时,千也愤怒的双眼垂了下去,抬手紧紧攥了她的衣袖,“姐姐,别走,求你。”她低着头,不再强势,脆弱与恐惧让她不住的颤抖,一字一句,带着卑微的恳求。她不要更好的人,只要她留下,“求你。”
这个世界在与她为敌,深深的无力,让她甘愿放下羌狼的傲骨,只求她留在她身边。川兮的眸子又晕了红。
千也无需抬头,就能知道她又红眸充血了。她不舍离开她的。她每次眸光如血,伤痛难过,就会牵动她左眉眉羽下那滴粉色的痣,灼烧般的热络。她已确信,那滴粉痣,是她前世种在她眉间的深情,是她多年来流过的唯一一滴血泪。她如此爱她,如何舍得抛下她一人。
“姐姐,别留我一人,姐姐,姐姐……”她低头揪着她衣袖,切切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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