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以宁靠在墙上,轻声道:“若要谢,就替我看一看北平的郁金香,与闻江的有什么不同吧。”
绯华答应了,又道:“我18号走,你来送我吗。”
“…”
没有说话,绯华转身离开了巷子。
厉以宁最后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
两年来,厉以宁也去过几次北平。
有时是去找阿璇和宋幼丞,有时是去购物,也去游玩过。但白小姐告诉她的那个地址,她每每都会忘记,直到回到闻江才能又偶然记起。
错季而生的郁金香枯萎又开花,浇水的是丫鬟,修根的是花农,她从不经手。
一生太漫长,短短四五月的时间实在算不得什么。这段意外之外的关系在彼此固若金汤的人生中甚至算不上是调剂品,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阵风罢了。
厉以宁很清楚,绯华也应当同样清楚,她总会忘了她。
至少理应如此。
厉以宁正看着手里的郁金香发呆,突然丫鬟走到了她的身旁:“小姐,穆小姐那边来电话了,说有急事找您。”
回过神来,厉以宁起身去接电话。丫鬟正要去做自己的事,却见自家小姐脸色陡然大变,声音都在发颤:“联系去北京的飞机,快去,快点!!”
…
“你先睡吧,今晚我和阿璇都留在医院陪你,孩子我们会照顾,你好好休息。”给绯华掖了掖被角,白舒晚道:“医生说了,还好你身体健康,孩子虽然早产,但是影响不大。现下最要紧的还是你自己的身子。”
轻轻点了点头,绯华又看向一旁的穆星。
领会她的意思,穆星忙说:“我方才已打过电话给以宁了,她说她马上过来,闻江到北平最快也要五个小时,现在天也黑了,她恐怕要明天才能…”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护士的喊声:“小姐请你安静些!这里都是需要休息的孕妇…”
脚步声一顿,房门被猛地推开,厉以宁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门口。她长发凌乱,身上还穿着家居的长衫,同样因为疾跑而凌乱不堪。
顾不上整理,厉以宁走到了病床边,直直地看着床上的绯华。
绯华轻声道:“你…”
“我来了。”厉以宁喘息未平,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绯华的手,“我来了。”
她以为,她总会忘了她。
可她们都没有想到,她已在例外之外。
对视一眼,穆星牵住白舒晚的手,两人一齐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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