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星想了想,她确实对伯父在外的事务一概不知,对大哥那边的情况更是不清楚。咬住牙,她只得拉着白艳跟着老夫人们一同回到楼上房间。
穆夫人犹在哭,穆星又去她房间里安慰。怕穆夫人看见自己反而心里不痛快,白艳便跟着静夜回了老夫人给她安排的房间。
“浴室里有热水,衣橱里的衣裳都是小姐新买还未上过身的,白小姐请自便。”
天色实在太晚,这一日又惊又惧,白艳早已疲惫不堪。简单梳洗过,她打开衣橱想换一件睡衣便睡觉,看清衣橱里的衣服时,原本的困倦却又散了一半。
衣橱里的衣裳裙衫罗列齐整,暗香扑鼻。电光绸带风琴褶的舞裙、层纱细叠的曳地旗袍、雪纺波点的西式套裙…这些摩登的服饰白艳并非没有,但方才静夜说这些衣服是穆星的,这便很有趣儿了。
即便是在两人互相倾心后,穆星穿的衣服也还是以简单方便为主,多是女式裤装,这些华丽繁复的裙装,白艳还从未见她穿过。若非现下情况不对,白艳都要忍不住想象穆星穿那些衣服的模样了。
随便换了一身蕾丝睡裙,白艳躺在床上闭着眼,拉了窗帘,房间里极静极黑,原本隐约的哭声越发显得凄厉,间或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低语;楼下电话铃声一个接一个,急促而尖锐…一切声响绵密地像一张网,将她包裹住。
不知过了多久,白艳刚迷迷糊糊地想睡,身后的床垫忽而一陷,冰凉的触感靠了过来。摸索着,白艳翻过身,抱住了穆星。
她小声嘟囔:“…你怎么来了,不怕你娘…发现…”
穆星躺好,掖了掖被角,在白艳的额头亲了一下:“没事,睡吧。”
“嗯…”动了动,缩在穆星身旁,白艳这才渐渐睡着。
而穆星睁着眼,不敢睡去。
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都烙在了她的眼睛里,耳朵里,她不敢闭上眼,只怕会再一次又一次地被灼痛。目光在黑暗中漫无边际地漂浮着,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落脚点。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穆星不自觉地收回目光。
浓密的头发将那张白净的脸掩去大半,只留下一个小巧的鼻尖。大抵是姿势不太舒服,白艳小小地“嗯”了一声,又动了动,鼻尖轻轻蹭过穆星的肩头,像小猫的胡须挠过,留下一片痒痒的触感。
当反应过来时,穆星的嘴角已不自觉弯了起来。
飘荡不安的心,也终于沉沉地落下了。
第二日一早,穆园的众人都聚集在了楼下,穆伯父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给众人解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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