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歉意地表达了自己要爽约的遗憾,然后又约定好到时候在剧组见。张朝鹤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失落,不过很快就平复了, 还问了一下瓜皮的去处。
程嵇雪心说瓜皮专人照顾,生活简直是皇室待遇, 没什么可操心的。
不过他还是假装坚强地说道:“我又把瓜皮托付给季伯阳啦!”
却只听张朝鹤非常遗憾地「啊」了一声。
程嵇雪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他顿了一下追问道:“那菜叶怎么办呢?”
张朝鹤就等他这句话,他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我在影视城附近租了个一梯两户的平层, 到时候可以直接把菜叶带过去!”
“本来想问你要不要带着瓜皮来住客房,既然你已经把瓜皮寄养给了季伯阳,那就算了吧!”
程嵇雪:他感觉自己这辈子最心累、最绝望的瞬间仿佛都集中在了二十五岁的这个夏天。
哦,为了哄骗大鹅,他还要假称自己是二十六岁。
程嵇雪在深刻反思, 自己究竟是哪一步没有跟上大鹅跳跃的脚步——好像就是从他自觉已经摸到了大鹅的行为特征开始, 一步错、步步错。
张朝鹤听他突然不说话了, 便试探性地「喂」了两声,却不知程嵇雪已猛然惊醒,决定开始摆烂,用从前的平常心态对待张大鹅。
最高深的套路就是没有套路,从今天起,只要能跟上大鹅在菜畦里欢快跳跃的步伐,就是一种胜利!
程嵇雪突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电流音从声筒里传出来,笑得张朝鹤尾椎骨一酥。他不自在地坐直了,期待地等待程嵇雪说出的下一句话。
程嵇雪却只说了一句「好的」就挂掉了电话。
这次轮到了张朝鹤坐立不安!
他为什么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深刻含义吗?
他为什么说「好的」不说「好呀」或者「好呢」?
程嵇雪知道了大概会呕血呕死——谁能想到他意外用两个字就轻松占据了张朝鹤将近半个小时时间?
但他不知道,他只是孤零零拎着行李箱踏上了进组的道路。
而独自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的张朝鹤实在没法转移注意力,甚至还由「好的」两个字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了这几天的快乐旅程,现在想起来程嵇雪总是怪怪的。
比如他的眼神,黏糊糊的、甜蜜蜜的,像某种会拉丝的蜜糖,可他又一直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