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着一种隐秘的、自虐般的期待。
她不会说话,也不会撒娇卖乖,本来就是讨人厌的小孩。连妈妈也不爱她。没有人爱她。——这不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小女孩奔向赵之华。
……
妈妈倒在沙发上,终于说出了十几年来一直固定不变的台词——她的心魔和梦魇。而她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年幼的自己一瞬间露出的无措而又难过的神情。
可怜虫,她心想。
妈妈说得没错,她就是在讨好妈妈。她想让妈妈喜欢她爱她,然后……
别不要她,别抛下她,最好再也别离开她。
可是爱怎么会是靠讨就能得到的呢?她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不是吗?赵光水不愿再看下去,她隐约感到一股沉重的心慌气短和抽离感,知道现实中的自己接下来就应该从梦中惊醒了。
“小水。”
熟悉的声音响起,女人的嗓音清柔温软得像一声叹息。
不一样的新发展。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
梨姐姐?梨姐姐!
梨姐姐怎么会在这里?不……应该说,这个梦里怎么会有梨姐姐?
她经年累月的噩梦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了变化?梨姐姐她……她怎么……
美丽温柔的女人俯下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驱散了所有的不安、痛楚、自我诘责与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蹲在年幼的赵光水面前,目光疼惜而又珍重,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她说:“小水,不要怕,我在这里。”
赵光水茫然地望着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视角改变了,两个自己合二为一,她不再是俯视的上帝视角,而是变成了小孩子,正在被梨姐姐温柔疼惜地注视着。
谭明梨深深地凝视着她,替她擦掉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泪水,亲了亲她额头,伸手紧紧拥她入怀。
……
“小水?小水?”
“赵光水!”
杜婧容提高嗓门,在她耳边叫了一声。
赵光水被吓得一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很无辜地回望已经开始炸毛的杜婧容:“怎么了?”
“怎么了?”
杜婧容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气得头顶快要喷火了,“我刚刚叫了你能有八百遍,你都没反应!”
她哎了一声,十分无奈,等到心平气和了一点,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好朋友,坐到桌子上仔细打量她,“小水,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魂不守舍的?心情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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