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的雪橇犬被钟洵解了缰绳在撒欢打滚,他很难说是他们带上狗子一起跑更快,还是野兽将这群小家伙吃干抹净更快。
那野兽喉咙发出呼呼地声音,精疲力竭地喘着粗气。它四肢艰难地撑在森林里略有些湿润的土地上,艰难地踱步,垂向地面的大尾巴从猎人的小腿擦过。
前腿处的伤口汩汩流血。
姜简屏住呼吸,生怕激怒了这只受伤的狼。
而猎人也仿佛头一次见到这种猎物奄奄一息却没死透的场面,身经百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你的枪呢?”钟洵犀利的目光从猎人身上扫过,却发现他除了一身修身的打猎装束,再无任何防具与利器,“匕首也没有吗?”
猎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结结巴巴地说:“可、可能不小心掉在森、森林里了。”
说着,三人亲眼见着那只狼张了张嘴。
口水落在地下,和脚下那一滩血混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你的刀呢?”钟洵轻轻勾了勾姜简的掌心。
“都毁了。”姜简垂眸,任由他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画圈圈,冷静地说,“如果可以你和戴维先跑,你的体能比我好,去镇上喊上人拿上装备再回来找我,我争取活下来。”
钟洵骇然。
明明他留下来才是最合适的,姜简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让他放弃他?
他正要拒绝这糟糕的提议,孤狼却先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它没有嚎叫,没有扑咬,只是一边后退,一边谨慎地看着他们,声音呼噜呼噜的,见三个人都在原地一动不动,警惕地跛着脚钻进了森林深处,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
“完了,这一天白费了。”戴维声音颤抖着一屁股坐在地下。
钟洵则绕过他,走上前,蹲在地下,食指沾了一点血迹仔细瞧了瞧。
血迹沾染在指尖竟有些滚烫。
姜简看着他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和戴维:“您擦擦汗,然后请带我们一起回镇上。你……又不是机器,怎么还想靠肉眼分析血液样本吗?”
钟洵接过纸巾,分明在姜简眼里看到了几个大字。
——救命,好脏,离我远一点。
“……”
戴维有种死里逃生的恍惚感,他长舒一口气,沿着森林边缘走了数百米,找到自己拴在树上的马,带着钟洵和姜简以及跟着他们的三条狗一路回到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