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赵家这份保家卫国的精神, 饶是吴思圆, 都对赵家怀有几分敬重。每每见见老国公, 都会颔首弓腰放慢脚步,要么让行,要么并行。
吴思圆还小的时候,比现在的吴嘉悦还要小上十多岁的时候, 是被人抱在怀里亲眼看见老国公一身孝服抱着乌黑灵牌面无表情的跨坐在马背上进京。
出征时,是赵氏满门, 浩浩荡荡。回来时, 仅剩几人, 披麻戴孝。
当时, 整条街上,百姓皆披孝服,满城放声恸哭。
那年,从边疆到京城,老国公回京之路所经之地,家家户户都挂着灯,说是要点亮赵家人的归京之路,为赵家人掌灯前行,让她们看得见回家的路。
到京城时,太上皇更是携刚封为太女的先皇,母女两人亲自到门口下马迎接赵家。此等荣耀,大司开国以来,只此一份。
老国公那时还年轻,没到拄拐的时候,他腰背挺直,满是风霜跟锐气的眼睛环视一圈,沉声说道:
不要哭,仅以赵家几十人换大司百年边境安稳,值!
我们是赢了,不是输了,要拿出赢者的傲气!
他以一男子之力发声,字字清晰,宛如战鼓,震在众人心头。
这便是赵家。
满身傲骨,忠贞为国的赵家。
太上皇闻言也是动容,几乎哽咽着说,愿我大司,百年安稳,方能不辜负我赵氏英魂在天之灵!
那时的赵家,虽姓赵,但地位堪比司姓。
只是近些年大司发展极快,刚开始的休养生息政策对于战后千疮百孔的大司来说像是一场降在贫瘠之地的甘霖,浇的酣畅淋漓万物兴荣
太上皇去世时,大司国力最盛,新人辈出。
随后便是先皇守江山,其实从先皇在位后期开始,朝堂便显现出部分问题,国库出的多进的少,朝堂上的大臣人数比位置还多。
一个职位以往是一个大臣,一人包揽全部,而现在一个职位是两个人到三个人做事。
等到司牧司芸这一代,国库彻底耗尽。
在翰林院推行绩效考核之前,朝臣们尸位素餐,混吃等死,都等着别人来做事。
她们这些年轻一辈,不记得当时战事的惨烈,未曾见过老国公一人抱着乌黑灵牌回京,也没看到过全城上至将领下至百姓咬牙扛敌。
明明没过多少年,可太平一段时间后,她们好像都离战事很久远了,远到仿佛是上古时期的事情。其实但凡家里还有老者,估计都记得大司曾经有多苦。
可朝臣们不管这些,她们像是生在富饶中,所要做的就是挥霍。
新臣上位,老臣退去,整个大司慵懒懈怠,昏昏欲睡犹如开始打盹的狮子。
也是受这种环境影响,对于如今的朝臣来说,拼死厮杀的国公府赵家已经没落了,现在哪里还需要打仗呢。
跟国公府赵家比起来,还是吴思圆她这个协办大学士更有权势有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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