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他,跟年少的他,都曾被同一个人不同的样子折服过,并为之心动过。
可是,好像她们也只能这般了。
今日谭橙能来送他,柳盛锦已经心满意足。
他抬手,远远朝谭橙拱手行礼,谢她相送,谢她相助,谢她支撑着自己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下次若是有缘再相逢,他可能会唤她,谭学士。
柳盛锦转身回船舱里。
他走的毫不犹豫,走的半点也不拖泥带水,好似这个京城跟岸边的人,都被他留在了船尾,没有半分留恋不舍。
谭橙心脏莫名钝钝的疼,不尖锐,甚至有些木木麻麻的,风一吹过来,胸口略显空荡,好像少了些什么。
她那包银子,终究是没能送出去,对方甚至没跟她说半句话。
船渐行渐远,京兆尹府的衙役却越来越近。
谭学士,李衙役跑的气喘吁吁,伸手拦在谭橙身前,喘着粗气说,因您街头纵马,请您跟我们回一趟京兆尹府。
李衙役看了一眼,谭橙身边这马贼漂亮,油光水滑的皮毛,一看就只知道是杨玥的。
马上的人可能不同,但巧的是回回都是这匹马。
黑马也是熟犯了,毫不客气地朝李衙役打了个响鼻。
李衙役,
她扭头跟身后衙役说,去翰林院请杨学士,跟她说,她的马又被留下了,让她带银子来赎。
是。
李衙役这才看向谭橙,见她往远处看,愣了愣,反应过来,试探着问,您是来给朋友送行的吗?怕赶不上时间才骑这么快?
谭橙嗯了声。
那,赶上了吗?李衙役问的更小心了。
谭橙沉默。
赶上了吗?应该是没有。
没事,将来终究会见到,对方又不是不回京城了。李衙役讪讪地笑着安慰她。
但凡换个别人,李衙役都不会这么好言好语安慰。小样的,当街纵马你还有理了啊?等着罚银子吧!
可这是谭橙啊,满京城谁人不知谭橙从小稳妥到大,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一定是情有可原。
谭橙浓密的眼睫落下,手抚着马的鬃毛,见不到了,他不会回来了。
柳盛锦走的那般决绝,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显然是觉得两人间的恩情已经还清,没必要再牵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