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回府吃饭,他特意穿了身清新洁净的月白色圆领长袍, 梦幻般的淡淡蓝色柔化中和了周身锐气, 遮掩了身为长皇子的锋芒,让他看起来如同寻常人家的少年公子。
只是圆领处跟袖筒衣摆上的祥云纹路是用银丝钩织而成,像是流光般, 随着举手抬足流露出的熠熠光泽, 不经意间又突显出他本身的矜贵之气。
司牧满头乌黑长发披散身后, 只在脑后用衣服同款颜色的发带简单系了一缕。这会儿随着他来回摆动,长发如丝绸般从肩后滑到身前,平增了几分活泼俏皮感。
朦胧暖黄的灯笼下,他笑盈盈托腮依偎着坐在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身边, 温馨得像副画。
今日是月初,头顶月亮尚且只是一弯残月, 毫无皎洁月色可谈。但司牧坐在院子里, 身着月白色衣服, 像是夜晚月亮散发出的蓝色光芒, 干净纯洁让人移不开视线,宛如初见那般,比真正的月色还要梦幻好看。
老太太最先注意到谭柚,手拢在嘴边跟司牧说,今日这事就只说到这儿,有人来接你了。
司牧一愣,原本还有些意犹未尽,直到扭头抬头看见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谭柚,这才欢喜起来。
他高举起两只手打招呼,示意他坐在地上呢,阿柚。
自己府上,你还怕他走丢了?老太太理理衣摆站起来,他小时候可没少在这院子里疯玩。
司牧跟着站在老太太身后,伸手偷偷扯老太太衣袖晃了两下,示意她就别说他穿开裆裤的事情了。
老太太可不光知道谭柚的趣事,司牧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到大的,他小时候那点破事,她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谭柚双手习惯性搭在身后,声音温和,接住老太太的打趣,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聊完了吗。
她道:若是没有,我便在旁边多等一会儿。
语气不疾不徐,没有半分不耐,也没有半分羞涩,落落大方地告诉老太太,她就是来接她夫郎的。
老太太牙酸,连连摆手,聊完了聊完了,把人领回去吧。
有老太太开口发话,司牧立马跟个听到散学铃声的小公子一般,提着衣摆朝谭柚轻盈欢快地跑过去。
老太太看着司牧开心的背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都多少年没见他这么跑过了,当年在太学院散学,也没人专门过来接过他。
先皇忙于政务,对司牧的关爱不可能从这些点滴的细节处入手,既不可能教他如何拌饭,也不可能接他回宫。
现在时隔多年,倒是有人慢慢给他把这些补回来了。
老太太笑呵呵抄起袖筒,回去洗漱睡觉。年轻人黏黏糊糊的事情,她一个老人家不合适多看。
老太太身后,司牧直奔谭柚而去。
谭柚站在原地未动,双手依旧是背在身后,司牧搂着她的脖子贴在她怀里的时候,谭柚眼里瞬间溢出笑意,背在身后原本虚攥着的手指,无意识放开。
谭柚是自身性格原因,关上门她倒是可以跟司牧打打闹闹。可在人前,她总是无意识端着自己老师的形象,多少不好意思跟司牧公然黏糊。
司牧倒是从来不甚顾忌这些,想亲热时便昂脸吻谭柚嘴角。
何况如今是在自己府邸,身边的花青跟硃砂都提着灯笼主动将身体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