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招手让硃砂上前,捏了颗樱桃抬起胳膊递到他嘴边,眉眼弯弯,轻声哄,快点嘛快点。
硃砂嚼着樱桃,属于吃人家的嘴软,只能打起精神,再来一遍。
司牧虽然看过无数次,可还是很捧场。
他指腹捻着樱桃,迟迟没往嘴里送,视线落在硃砂的脸上,专注地看他学谭柚的神情。
硃砂观察地很细,几乎能把谭柚当时情绪的每一分变化都呈现出来。
司牧浓密的眼睫缓慢落下,遮住眼底神色,不由在想,谭柚当时垂眸别开视线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情绪呢?
她在想什么?
殿下,谭翰林到了。宫侍从外面快步进来,福礼说话。
硃砂立马松了口气,心道谭翰林是真的守时,简直是救他于水火之中。
让她进来,司牧将果盘递给胭脂,轻声吩咐,快看看还有没有新贡进宫的瓜果,待会儿拿给谭翰林尝尝鲜。
总不能每回过来都让人家吃桃,再说万一谭柚真的买了桃带过来,如果他已经有了多不合适。
司牧原本是穿着袜子歪躺在软榻上,这会儿双手撑着榻板坐起来,双脚踩着鞋面张开双臂站在榻前,示意尚衣监的宫侍过来给自己量尺寸。
谭柚抬脚跨过门槛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司牧安静乖巧地站好,腰背挺直,任由宫侍弯腰给他量腰围。
临近傍晚,司牧换了身夏衫,颜色跟款式都跟上次谭柚夜里在马车上见到的相似。
司牧身着玉白长袍,腰腹被宫侍手里虚虚收紧的软尺束出一截纤细腰线,满头乌黑长发披散身后,遮住单薄清瘦的肩背。
他脑后长发仅随意用一根天蓝色发带系着,整体气质看起来没有半分攻击力,温婉恬静的像是谁家的小公子。
谭翰林。司牧抬眸看她,眉眼间都是笑意,仿佛只要看见她就很高兴,语气轻快,我快好了,待会儿便是你。
谭柚隔了好几步远站住,没往前走的特别近,声音不疾不徐,不急,我在旁边等一会儿。
胭脂正好捧着果盘过来,示意谭柚坐在桌边,可以边吃边等。
我送的那些书,谭翰林可还喜欢?司牧侧身看向谭柚,宫侍扯着软尺给他量背后肩宽。
谭柚点头,垂眸看了眼果盘,却没吃瓜果,手搭在腿面上,坐姿挺拔,很喜欢,谢殿下。
谭柚想起什么,多说一句,祖母说谭府收到这么大的礼,应该给长皇子回一份,只是我来的时候,实在不知该回什么礼,这才空手而来,还望殿下莫怪。
按着谭老太太昨日的说法,随便买点桃拎过来就行。司牧本来也以为谭柚会这么做,但是她没买。
司牧站在软榻前由着宫侍给他量尺寸,垂在身侧的手指捻着袖筒缓慢摩挲布料,视线落在谭柚身上,就这么看着她,只是没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