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跟谢岚裳交情十年,从小到大也没少“荷妃荷妃”的开玩笑,但那是因为彼此都很熟了才满嘴跑舌头,被外人这样打趣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再说,他以前自认很了解谢岚裳,但经上回夜郁提醒,他发现自己还真吃不透这二公子的脾气了。
此番谢岚裳若笑着接招,那自然皆大欢喜;若谢岚裳发火回怼,那也没毛病。
这狗友也不是个傻的,看简秋脸色不对劲立即察觉自己僭越了。
这也不能怪他,熟知简秋癖性,能跟简三公子玩到一块的都不是吹毛求疵的小气人,至少是那种能开得起玩笑,能插科打诨的真性情,他哪里晓得简秋的朋友也会有这种正儿八经的……
“那个,抱歉哈,我喝多了。”
“兄台好眼光。”谢岚裳慢条斯理的抿了口水,笑道,“臣妾不才,是皇上后宫三千佳丽之中最得宠的一个,被皇上走哪儿带哪儿,为我一掷千金,看这壶“仙人”茶,千两灵石一壶,羡慕不?”
简秋和狗友双双一愣,下一秒,双双爆笑。
先前还略有僵硬的气氛就这么融化了。
“厉害厉害。”狗友朝他竖大拇指,“我们这些被打入冷宫的只能夜夜哭诉,求皇上临驾,不求宠幸一夜,但求一炷香……”
“滚滚滚,越扯越远。”简秋笑骂。
狗友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转而正经起来,朝谢岚裳拱了拱手:“在下姓云名谨,字慎言,太微仙宗弟子,请教公子尊名?”
神机阁起表字还真没错,就冲他满嘴跑舌头的个性,真应该慎言慎言。
“蓬莱洲谢家,谢岚裳,字清荷。”
“啊!”云谨一脸被惊到的表情,“我勒个去,久闻大名如雷灌耳,谢二公子,幸会幸会!”
他本想再说什么,结果远处有人叫他,他这才意识到时辰不早了,只好跟谢岚裳等人约定改日再叙,匆匆离开。
同时,谢岚裳等人也结账离开,在卯时三刻准点将玉牌交给神机阁弟子。
“我带他去天机碑,等我哈!”简秋说完就拽着熊孩子走了。
谢岚裳给接待人员递上自己的名帖:“有劳排期。”
“公子稍等。”那人走后,谢岚裳看了眼夜郁,发现这孩子脸色不太对劲,正要问,那人行动迅速的折返回来,躬身道,“谢二公子,我家阁主有请。”
谢岚裳愕然:“不用排期吗?”
神机阁能测旦夕祸福,断凶吉灾厄,每日登门所求之人数不胜数,排队是基本规矩。
再加上人家任性,甭管多有钱有势也没有插队夹塞子的可能。
谁料那人只道:“阁主有请。”
谢岚裳揣着糊涂,让夜郁在外稍等,自己随接待弟子进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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