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姑眼尖地瞧见了,气愤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好啊,果然是你有传染病!我就说我怎么开始咳血了,这段时间我只和你开过房,你今天和那贱婊子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看不见?你到底跟多少人有过潜规则,嗯?你他妈的自己有病还传染给我,看我不打死你!”
“啪”一下,一颗染血的牙从她不住开合的嘴里掉出来落在了龚建平的衣领上。
龚建平呆滞的眼总算动了,瞧见那颗沾着新鲜牙肉的牙,一声嚎叫,蹿了起来。牙齿从他衣领上滚落,留下浅红色的湿痕,掉在了地上。它仿佛有生命似的陷进了泥土里,然后飞快地生根、发芽,长出了一小丛灌木,结出了像是无花果似的鲜艳的果子。
黄秋姑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惊恐地盯着那灌木丛。
这果子,这果子不就是她先前吃的那一种吗?!
舌头顶着牙齿,其他牙似乎也松动了,强烈的血腥味令黄秋姑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满嘴的牙,全随着她的晚餐一起吐到了地上。
顾苏里他们都被惊动了。
黄秋姑呜呜叫着向他们跑过来,张大的嘴里全是血,一个个血洞清晰可见,配上她狰狞的恐惧的脸,吓得他们全都退开了。
龚建平盯着黄秋姑的呕吐物——呕吐物中的牙齿全都陷进了地里,像是一颗颗种子,在那片秽物上长出了更为茂盛的灌木丛。
“呕!”他又吐了,这回他吐出了更多的内脏碎片与血,从凳子上失力摔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小风!”顾苏里注意到龚建平的情况不对,忙招
呼甘亦风道,“你和李大哥去把红果搬来,快去!!”
他没理拼命想抓着他们倾诉的黄秋姑,将龚建平扶起,探了探他的体内。龚建平体内的脏器已被腐蚀得差不多了,食道勉强还连着胃,上头千疮百孔,破口处挂着一滩一滩的溃烂组织与肉糜。
宋成义让李俊鹏把红果榨成汁,递给顾苏里。
顾苏里喂给龚建平,龚建平勉强咽下,抓着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地道:“小,小苏,我不想死……”
顾苏里扭头冲其他人喊:“再弄些果汁!!”
他们于是把吃饭的竹碗都拿了出来,从背篓里抓了一大把红果捣碎。
黄秋姑张着嘴“乌啦乌啦”地发出声音,去抢甘亦风捣好的果汁。
甘亦风瞧见她满嘴鲜血的模样,手一抖就把碗给她了,没敢和她争。
喂了两碗果汁,龚建平的喘息才渐渐平复下来,他的表情已经木了,瞳孔聚焦不起来,只捉着顾苏里的手,不住地喃喃道:“我好痛,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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