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悦受过夸赞:“能得太子殿下青睐, 是华悦的福气。”
“遇见华悦公公才是明瑜的福气, 孤之所以亲自登门找你合作, 就是抱着的就是绝对的心,小隐于野,大隐于市, 孤在朝廷上当腻了, 偶尔也想做耕种的百姓,找个没人地过自己的日子。”
楚明瑜手指跟着琴音晃动, 那脸色阴沉又狠毒, 时而温柔, 与闲情雅致融合化成旅途人的风沙:“只可惜时不同往日, 西洲不是呼风唤雨的京城, 你我万事需要多加小心, 提防点永安王府中的人。”
“如今皇上病重在床,后宫嫔妃都是无用之人, 惊鸿日后登基定万无一失,不过天底下没免费的馅饼, 这杀父弑兄的名头, 他得给我坐实下来, 日后受尽后人不孝的骂名,功能再多又什么用?瘸子当华元的皇帝,万古开帝的第一称。”
刺耳的尖笑声穿破出去,打破琴音的通俗。华悦没错过楚明瑜隐匿在阳光下的轮廓,阴狠的情绪肆无忌惮地游走在那面容上,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死物。
短暂地能让人一击必命:“太子殿下心里还恨着永安王?念在你们两从小一同长大,这样做未免不有缺融洽?”
“孤都把皇位让给他,还谈不上融洽?狂之与孤有横刀夺爱的仇。我知道华悦公公与贵妃娘娘有过一段主仆情谊,心里偏向贵妃娘娘的儿子。”
“但此仇不报非君子。”
楚明瑜用最温柔的面容却说出世间最狠的话,他手背加重力气,茶杯里的滚烫烫得舌头血肉模糊:“楚惊鸿在信封上的道歉微不足道,难解我心中夺爱之痛,孤要让他跟我一样痛苦,成为孤家寡人,别人闻风丧胆的恶鬼,享受着世人羡慕着的权利,坐在高高在上的王位上,永久的孤独终老。”
他平静的面容下刹那间细微变化,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外的深刻:“爱情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哪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道理?”
“太子殿下。”华悦不安开口。
楚明瑜这句话扪心自问,反笑容带着苦涩。
第一个遇见谢知年的是自己,凭什么不能与那人走到最后?
楚明瑜是在元宵佳节与谢知年相遇,全年最喜庆的日子,那天的京城乱花迷人眼。谢知年提着灯笼走进自己内心,祈愿的心愿灯都他们一起放出,直到现在还留下那人的衣物和房间。
他说过会让对方做历史上第二位男皇后。
没料到故人的心易变。楚明瑜生在东宫中,也谈得上是半个老狐狸,他能看出谢知年眼底的喜欢,当初带着谢知年躲避母妃的追杀,将谢知年带到这西洲之地,羊入虎口,他平生最后悔这决定。
“华悦公公,孤是不是太愚蠢?深知惊鸿年少成名,是达官显贵的良胥,这么优秀的人哪能不招人喜欢,还把知年送入这里。”楚明瑜端着的茶杯凉透,保持着喝茶的姿势,喉咙上下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