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厚实, 再加上水的阻力很大,一时半刻撞不开, 他们居然搬来了斧头!白承清楚地听到砍伐声传来, 而内寝里被困的医师也在奋力撞门!
钟齐忽然回头,对白承做了个捂住耳朵的动作。白承不明所以,还是非常配合地捂上了耳朵。
当钟齐吟唱起人鱼的歌,白承终于清楚了他在水上为何死活不张口的原因。
人鱼的音量不大, 却叫人震耳欲聋。就像指甲划过黑板, 刀尖在玻璃上刮舞, 吱呀作祟。那声音穿透耳膜,在大脑中回荡, 无数条细小的虫子啃咬撕扯着神经。
白承死死地捂着耳朵,但根本没用!
他能清楚感觉到身体器官的疼痛, 耳朵发嗡, 眼睛肿胀, 心脏像要炸开一样,嘴巴甚至还尝到了些铁锈味。他的呼吸困难,就像迎着呼啸狂风,吸也吸不进,呼也呼不出。
食人魔备受折磨,捂着头拼命地撞击墙壁,外头的士兵们也被这叫声影响,捂着脑袋痛苦哀嚎。他们动静消停,钟齐就立即停下发声。
倒不是仁慈,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白承的异常,再这么下去,自己人就得先凉。
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杀伤力过于强大,还需慎用。
屋外的士兵显然没有屋里的人受得影响大,钟齐一停下来,他们便在短暂地停歇后重振旗鼓,继续敲打房门。
一群憨批!
食人魔稍缓过来,向下倒垂着,趴在门顶从里头帮着敲打,和外面士兵形成了里应外合的奇妙组合。
钟齐一跃而起,他勾住食人魔一臂,将慌乱刨门的食人魔一把掠入水里,寂静黑池骤然炸开激烈的水花,而且越演越烈!
门外的士兵们终于凿开一个洞,其余遮挡物再也承受不住水力,瞬间崩开大门!
白承从剧痛中回神,脚下水位已经跌到能看清地板的程度了。他急忙放目去寻钟齐,正看见水流冲破房门,把扭打中的两人带出去老远。
局势瞬间逆转!
屋外大雨倾盆而下。
离水的人鱼战力锐减,食人魔在此占了上风,它挣脱开人鱼的撕扯,在惊呼声中扯掉了几名士兵的头颅,随后纵身窜墙,飞速回转后再度袭向钟齐!
钟齐曲臂要挡一击,他深吸口气,又是一阵人鱼的歌鸣!
周围的士兵,包括贝利亚,都被这声音扎得肝胆欲裂,而食人魔动作只是稍有阻滞,它忍着剧烈的疼痛,这一爪又快又猛,势要把钟齐撕成碎片!
眼前晃过一抹白影,下一秒,钟齐只觉得自己被人拽着翻转过身去,紧紧地抱着。
他瞳孔骤缩,微微发怔。
才明白承哥竟然顶着他的骇人的歌声从房里飞扑出来,硬生生帮自己挡了这一爪!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白承的肩颈到后腰处被撕拉开一个大口,鲜血瞬间染红整个后背。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迅速爬起身,横抱起钟齐便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