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三王子早就掌握了他的弱点, 他向迦珀墨挪了一步,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恶魔,在迦珀墨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在敲击他脆弱的防御壁垒。
“人鱼是献给教皇的礼物。迦珀墨,他现在还不是你的。就算你和他心意相通,他依旧属于教皇,在你离开后,教皇能和他日夜相对。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教皇给予你的恩典。到了哪一天,教皇不高兴了,动动手指,你和人鱼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迦珀墨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是你的。”第三王子毫不吝啬他的言语,“你们的命运却必须掌握在别人手上,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我知道你不在乎教皇的位置,但是迦珀墨,有些事你不能让步。尤其是,那条粉色人鱼。”看迦珀墨的反应,怀托斯觉得差不多了,便欲擒故纵道,“我给你时间,让你考虑,三天以后,我在稻田等你的回复。”
角落里,迦珀墨摇了摇头。
他抬起脸,神情依旧有些惊怕,但是眼神却无比的坚定。那个只要遇到人鱼的事就会疯狂的金发牧师,在另一个疯子的蛊惑下,朝着疯狂更迈进一步。
“我愿意听您的安排。”他道,“只要能得到那条人鱼。”
马车慢悠悠地逛了半个赛洛城,到太阳西沉,星辉与月盘展露头角,金发牧师才终于安全回到教会。他仿佛劫后余生,长叹了口气,待走入教会大门后,马车才再次启程,转着弯,行向皇宫。
驾驶马车的随从不清楚车厢内的谈话,但金发牧师居然能毫发无伤地回到教会,他就知道这个人也许也成为了主人的一颗棋子。
他还是有些担心,一边驾驶马车一边小心翼翼询问车内不吭声的主人。
“您觉得他可信吗?”
可信吗?第三王子冷冷地哼了声,没有回话。
在这个世界,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怀托斯的任务在更高,更远处,他需要一个可以操控的傀儡教皇,赫莱已经废了,迦珀墨却在此时送上门来。
性格懦弱,胆小又怕事,却沉迷人鱼。
有比这更方便,更适合操控的棋子吗?
马车咕噜咕噜地辊轴声填满车厢,过了没多久,里头的人忽然嘱咐了一句:“铁匠铺对接的事,交给别人吧。”
“是。”
今晚月色很明朗,轻盈地洒在白袍牧师的金发上,带着温柔的光。
听说教皇不在,白承先回了房间一趟,再出来时,手中握着颗色泽红润的苹果。
加餐了,加餐了。
路过卫兵的时候他装了几秒虚弱,然而一走进门,白承感受到了来自教导主任的威压。
那只人鱼人立于池中,尾巴还在水里开花。他满脸写着不爽,双手抱胸,隔着玻璃向白承投来抱怨的目光。
碍于教皇这盏两万五百瓦的电灯泡,白承确实有阵子没能好好跟钟齐说话。
那一瞬间白承的目光带着点父亲的慈爱,他心疼地想:这傻孩子给憋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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