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扭过头来,看到的是白承眼底浅浅的笑意,还闪着一些光。白承不打算收敛笑意,慢声说道:“我觉得你很厉害,很佩服你。”
钟齐咧着嘴笑,“就说你有眼光嘛。”
白承忍俊不禁。
马车轮胎咕噜咕噜地滚着,声音传进车厢里,有些扎耳。白承向后靠了靠,从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如他刚进副本那样,周围风景都瞧不见。他离钟齐的方向有些近,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这场冥婚的主角儿是姜家小少爷姜应翎,但我的线却跟姜应承有关系……”
“你怀疑姜应翎的死跟姜应承有关?”
“合理揣测。”白承又说,“燕青儿也有嫌疑。”
钟齐诚恳地说:“嗯??求情报分享。”
白承说:“燕青儿是姜老爷前两年娶的五姨太,虽说是两位少爷的小妈,但其实年龄比姜应承还小两岁,传闻说,她和姜应翎的关系不好。嗯……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不少了。”钟齐瘪嘴说:“我可是个不被上帝眷顾的可怜人,啥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知道这么多,很可能因为我是个……爱八卦的「女人」。”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车内两人同频摇了一下,马车停摆,马夫冰冷毫无感情地声音又从前头传来:“到地儿了。”
正巧天黑。
朱木大门两侧高悬艳红色的灯笼,上头还有两个喜字,后头连着白色的丧布,红光映透在白布上头,即便天色沉下来也能瞧见红摇白摆,尾影都晃在了一块儿,同风搅和在一起。
俩大老爷们站在门前还不及门一半高。
“走吧媳妇。”钟齐侧头对白承眨了眨眼,小声提示:他:“保持人设。”
神特么保持人设。
于琳琳平时叫他叫什么?思来想去,好像也没别的叫法。白承瞧少年郎神采飞扬的样子,笑了下,“好的老公。”
俩人就在人大门口开始演上了。
后来一个瘦骨如柴的老管家把他们迎了进去。
这老管家大褂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眼窝深陷,厚厚的眼皮垂着,几乎看不见眼珠子。他佝偻着身子前倾,手上拎个灯笼盏,勉强照清楚前头的路。
鹅卵石铺成的长长石子路,路旁绿意茂茂,风声穿林走叶,萧萧瑟瑟,一阵一阵地吹来,阴寒刺骨。
钟齐攥了攥衣角,对白承嘘寒问暖:“冷吗?瞧你也不多穿点。”随后他朝老管家大声嚷嚷,“咋还没到啊!这是要拽我们去哪呢?走老半天也没个尽!”
这声儿直接嚎出去十米外,那种阴沉的都被他大嗓门给嚎散了。
粗鲁,大嗓门,皆是基于暴躁人设进行的言行,很符合情况。白承在一边配合着:“是呀,怎么走这么久还没到?天还这么晚,灯也不多点几个,这么大个姜府怎么这么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