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萝拉着小雀坐在离大夫最远的椅子上,用袖子给她擦干眼泪,摇了摇头,好像在说不要哭。
小雀嘟着嘴忍住眼泪,把头靠贴在她肚子上。
大夫等了很久才等到从外面回来的梁英,她真的去报官了,告宁老板意图骗婚。他儿子明明一心求死,他却着急火燎地要与她家定亲,万一婚后他儿子宁易死了,她孙女岂不是要背上克夫恶名?
梁英这一番猜对了七分。
宁老板着急让他儿子娶亲正是因为他儿子不受控制,三番五次在家里引火,最严重的一次烧伤了右边胳膊,嗓子也因为吸入浓烟而哑了。他见这儿子彻底废了,就想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留个后,有了孙辈,宁易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
他打听到梁英是这一带的老好人,慈眉善目,就误以为她性子懦弱。毕竟他死了儿子,她怎么样也该赔礼道歉的,没想到她迅速清醒过来了,张口就是报官。
他硬着头皮跟着去了京兆尹处,话语中流露出愿意和解的意思,那官员一听就明白,也懒得再审,把案子打下来让日后再议。
心中憋着闷气的梁英回到一片狼藉的家中,迎头就是老大夫训斥:你是怎么看孩子的!
腹中胎儿起码有三个月了,竟然还敢跟人家定亲,要不是他压低声音,要不是今日这事,等到日后事发,我看你怎么抬得起头来!
梁英呆滞,半天回不过神:什么?
老大夫不耐烦再重复,把自己东西收拾好:你自己想想,我回家了。
梁英头晕目眩,短短一天,她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多了。
她在椅子上坐了好久起不了身,嘴里默念着起码三个月起码三个月,三个月前,阿萝还不在这里,会是谁?
难怪刚来时,她易受惊吓,整天发呆,碰也不让碰。
怒气在她身体逐渐累积,达到最顶峰。
她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畜生!
她要去找送阿萝来的那个人。
周君颍到京城不久就察觉出了他这次来,根本不是守灵那么简单。
先帝驾崩,膝下无子,熙王是唯一一个有资格问鼎宝座的人,朝中事宜虽然由他料理,但他迟迟没有要登基的表示,再加上周围人影影倬倬的传言,他不能克制地有了幻想。
他听说前一日弟弟被叫去念书给熙王听,这个消息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那兔崽子竟然也瞒着他,只字未提。
他怒气冲冲想去收拾收拾他弟弟,好让他知道轻重,却没想到扑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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