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金太医随着侍女走进了前院,这是他第三次来熙王府了。
一踏入前院他就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死寂,天气阴沉笼火暗淡,前面领路的侍女缩肩垂首,神态紧张。昨日已经停了雨,院中却湿漉漉的一片,从台阶到花园都被水冲洗过一般。
侍女停在厢房门边,低声说:金太医请进。
竟是不准备进去的样子。
金太医心中疑惑,自己推开门,房间里更是光线昏暗,屏风后面点着一支蜡烛,突然响起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
进来。
金太医缓了缓,走到屏风后,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床边,身上墨色衣袍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一张白玉般的脸在烛火下白的反光。
他连忙下跪:给殿下请安。
起来吧。他手中握着一截纤细的手腕,手腕主人躺在床上,被床帏遮住,夫人突然昏厥,一个时辰了还没有醒,所以请你来看看。
金太医起身,用随身带着丝巾铺在手腕上,说:请殿下将夫人的手平放。
金太医诊脉过后,心中有底,回到桌旁写了药方,按此药方,只要喝上一碗,夫人就应该会暂时醒来,请夫人进食后再配以安神香睡上一觉。
侍女进来拿了药方配药熬药去了,熙王却没有让他走的意思,金太医额头冷汗悄悄冒了出来。
这可不好办了。
这分明是醒不来就要拿他开刀的意思。
金太医度秒如年,他忐忑不安地看着侍女端来药碗,熙王接过进了帷帐,一阵被褥衣服的摩挲声后,他轻声说:张嘴
不一会他从床帏里出来,衣服前襟湿了一片,碗中药汁还剩了半碗。他不轻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药喂不进去。
碗底与桌面接触发出的声音让金太医哆嗦了一下,他腿一软跪下了,殿、殿下饶命
熙王语气淡淡: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金太医语塞,决定孤注一掷:微臣斗胆,请殿下让微臣为夫人施以金针。
熙王盯着他看了很久,他额头上的汗一滴滴落在面前地板上,在他忍不住想改口的时候他听见熙王说:可。
他做太医快三十年,为后宫后院的女眷开过药方无数,这却是第二次给女人针灸。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直面女眷面容,不能触碰她们的,而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刻。
床帏撩起,金太医从随身药箱取了一捆布,展开,上面插着大小二十支金针。他走近床边,床上姑娘的面容让他微微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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