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松开了手。
小安睿双手捧着盖子,唇瓣干涩,却还是将盖子递到了安泽的面前,声音绵软,眼睛亮亮:哥哥喝。
安泽看着眼前盖子里的水,又看向弟弟,心底微微有些酸涩,唇角扯出一抹笑:睿睿先喝。
小安睿有些小固执:哥哥喝,哥哥渴。他指了指安泽几乎要干裂的唇瓣。
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弟弟,安泽眼眶微微有些发热。
好,哥哥喝。安泽终究还是低头喝了一小口。
小安睿满足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的形状,很是可爱。
哥哥喝好了,睿睿喝吧。
嗯。
小安睿双手捧着盖子,低头喝水,纤长的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下片阴影,他小口小口地喝着,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在小溪边低头喝水的林间小鹿。
这么乖巧的弟弟,他们怎么能说弟弟是傻子,还一直把他关在阁楼呢。
安泽似乎想起什么,将胸前书包链子拉开,在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那东西有小孩两个巴掌大,赫然是一个相框。
相框里,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长裙,腹部高高隆起,年轻又美丽的女人。
她身处鲜花绽放的花园,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低头微微看向自己的肚子,眼底泛着柔和的光。
妈妈安泽手指磨挲着相片,喃喃地开口。
这是安泽和安睿的妈妈,叫殷音。
他们出生的那天,也是妈妈去世的那天,爸爸不喜欢他们,曾经无数次骂着他们说,都是因为他们是灾星,所以妈妈才会死的。
安泽和弟弟都没有见过妈妈,家里为数不多的妈妈的照片也只有这一张。
家里的保姆阿姨说,这张照片,是妈妈死去的前一天在家里的院子拍的。
也是他们和妈妈唯一的一张合照。
爸爸说,因为他们的出生才导致妈妈死去,妈妈肯定很讨厌他们。
保姆阿姨说,妈妈很爱他们,一直在期待着他们的出生。
安泽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但这张照片是保姆阿姨给他的,家里剩下的唯一一张属于妈妈的照片,没多久,保姆阿姨就离开了,爸爸说,她回老家了。
刚刚,看到那个年轻的妈妈脸上的笑容,安泽看呆了,那笑容和照片上的妈妈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