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两步,猛地捏住她的下巴下打量,猝不及防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皇帝都不敢骂我,就凭你,也敢对我指指点点?
殷九清和齐梅并肩而来,他走上前看了看我红肿发麻的手掌,轻说:手该疼了。
转头他便沉了脸对着地上跪着的美人说:美人慕氏,不守规矩,以下犯上,罚俸两月,贬为才人。
皇上,年节将至,各宫正是使银子的时候,不如罚俸一月略作惩戒?齐梅施了一礼,向着殷九清求情说:慕美人胆子小,许是无心之失,还望陛下看在她是初犯,饶恕她一回。
既然皇后替你求情,那便罚俸一月。下次若敢再犯,朕绝不轻易饶恕,还不回去闭门思过。
多谢陛下,多谢皇后。慕美人红着眼圈退下了。
后宫的风言风语,一刻都不曾止息,最近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皇后是时候该好好管管了。朕顾忌着你的脸面不忍苛责,只是这种事情,朕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臣妾知晓了。齐梅扫了我一眼,缓缓道:是臣妾的疏忽,让妹妹受委屈了。
好了,此事错不在你,你回去吧。殷九清挥了挥手,示意齐梅下去了。
此时的殷九清才像是我认识的殷九清,理智威严,不容辩驳。
这般肆意样子才像你。殷九清转身对着我说:秋荷,你要一直这么肆意下去。
我很认真地端详着殷九清,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你发现了吗?在我面前,你变得不像自己。你本是饱读诗书,刚正不阿的太子殿下。后来你变得越来越陌生,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我今天才明白,你还是你。你只是在我面前收敛起来,故作温柔,曲意逢迎,那并不是真正的你。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变得面目全非,你觉得值得吗?
殷九清的眉渐渐聚拢在一起,话语间隐隐透着怒意: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在皇兄面前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吗?你本是这般肆意张扬之人,在皇兄面前你变得温和顺从。变得不像自己的人,不是我,是你。
谁不想做端庄温和的大家闺秀,谁愿意整日剑拔弩张?只是风雨来了,我不得不从壳子里出来,我要保护自己,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好,好,好。殷九清皮笑肉不笑:是我误解了你,是我不了解你,只有他最懂你。可是他已经傻了,他离开京城了,他不记得你了,他不要你了。
他的话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鼻头渐渐发酸。
我激烈地反驳,尾音都颤抖了:他才不会不要我,是你要逼我进宫,是你要挟我的。
殷九清默了片刻,声音越来越低,无端染上了几分悲戚:是你先求我的,是你有求于我,是你自己答应的。
当年也是他趁虚而入,是他仗着父皇的宠爱,卑鄙无耻抢走了你,你本就应该是我的妃子。
明明是你对我不闻不问,你的母亲才会错意,逼着我喝下堕胎药。是你为了你的帝王业放弃了我,是你放弃了我和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以为我还会毫无芥蒂地嫁给你。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你让我怎么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就算没有他,我当时也不会愿意嫁给你,你没资格说他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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