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放低原则,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欲.望。你会拥有短暂的不能面对自己的时间,而在过后,你终将会意识到这原本就没什么大不了,人之常情而已。
范情正处于第二阶段,那天以后他每每回想起自己的荒唐举动,就觉得羞臊无比。
以往他喜欢待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现在只要一进去,仿佛耳边都有自己的声音似的。
周围随时随地会抬起来的视线,讨论题目压低的声音,也像是跟他有关。
他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从那以后将近半个月时间都没有再去图书馆。同样的,他也没有再进去个人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时的放纵情有可原,他不该让自己处处沉溺。
然而就像是第一次一样,越是压抑,最后反弹的结果就越强烈。
范情发现他想郝宿想得厉害,每时每刻,只要大脑有停顿下来的机会,就会浮现出郝宿的面庞。
他温柔的注视,他低垂的视线,漫不经心讲话的模样,还有那只手。
那只包裹住他的手。
想要的情绪都快把范情逼疯了,他告诉自己,是最后一次。
“情情过了这么久才来看我,真是过分。”
一见面,还不等范情开口,郝宿就先怪罪起了对方。说完,也不顾对方的表情,竟是想要走了的样子。
明知道在个人域中没有主人的许可,郝宿是不会消失的,范情还是下意识害怕了一瞬,连忙拉住了他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来的。”
“是吗?”
不算是质问的语气,可让确实想着下一次就不这样的范情心虚的犹豫了。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范情先一步内疚起来。
然而郝宿却没有怪他,他从来都是依从着他的想法,体贴到了极点。
这回的情景设置是在学校的操场中,他们就躲在观众台下方的空间。
范情很喜欢这样半开放的地方,既能知道有人在外面,又不会被立刻发现。
“坏种。”
郝宿慢捻着范情的后脖颈,语气斯文又优雅,却是在骂他。
他看上去太过平静,不知道究竟是在骂范情每次都选在这样的地方,还是在骂范情,只要自己稍微碰一下人,就要立刻发生变化。
但范情接受了他的话。
“是坏种。”
他还接受了郝宿更多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再从他的嘴里复述。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后者的腔调逐渐变味,无力又脆弱,还隐含了某种祈求。
“不行。”
不行,不可以,不能。
通通都是拒绝的话,只要范情擅自行动一点,就会被没收更多。
郝宿这回吝啬到了极点,连先前的体谅也没有了,仿佛要看着范情更加难过的样子才满意。
外面应该有人在踢足球,球进了时的欢呼,没进时的感叹。可这一切通通都跟范情无关,他的一双眼里只能看见郝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