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容怀回过神来,焦急地说:“他们的死与你毫无关系!”
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跃,把他的眼眸照得澄亮,他攥紧朝焱的衣袖,仰脸望着朝焱的红眸。
朝焱凝视他玉白的面容,“容怀,我可不会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我希望你也是一样。”
“阿焱……”
容怀抓住他衣袖的手慢慢滑落,他轻声呢喃:“可是我却做不到,我曾经憎恨那些满口谎话的父兄,到头来我们却留着一样的血,他们死了,说谎的却换成了我自己。”
“我甚至害死了聂青,我悔不当初,可是为时已晚。”
“我时常会想他死前会有多绝望和痛苦,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曾经赠送给我祈福纸鹤,怀揣着他的期待和祝福,可我终究还是变成了我最厌恶的样子。”
“这样的我……”
“这样的你一直以来都在妄自菲薄,”朝焱说:“你确实是懦弱、胆怯,有时候又很任性。”
容怀搁在膝盖上的手收紧,肩膀微微发抖,强颜欢笑:“你不安慰我了吗?”
“可是你却也有担当、有计谋、有远见的一面。”
“你想百姓所想,你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没有比你更适合坐拥这天下之主。”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没有人能够一直做正确的事,是人是神都会犯错。”
容怀缓缓睁开了眼。
“你想成为自己理想中,心目中的明君,皆因你那声名狼藉的父王,所以你清楚作为帝王肩上的担子极重,故不敢行差踏错,反倒给了自己莫大的压力。”
“过去的阴影成了你的包袱,你渴望成为儿时向往的帝王,弥补儿时的遗憾,可那样的形象太完美无缺。”
朝焱说:“我想聂青死前没有怨过你,他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你卸掉这些阴影,无畏前行,而不是在原地踏步。”
“是我辜负了他的期待……阿焱,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强大,或许背负着这样的阴影,我永远无法朝前看,只有他重新睁开眼,我才能彻底解脱。”容怀抱住膝盖,疲惫地将脑袋靠在朝焱的大腿上,逐渐睡过去。
朝焱低头凝视他阖起的双眼,拢起他肩膀上滑落下去的外袍:“我会帮你解脱,你所背负的这些沉重的过去我都会帮你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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