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眼看着荒院的门被彻底关上,陛下扑通一声跪倒地膝行,嗓音颤抖得厉害,朝门缝中的容怀拼命伸出手:“你不能这么对我……”
荒院门还是重重地关上了,就像当年雪妃被迫迁入芜苑时,她泣不成声的哀求,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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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先帝颁布罪己诏,传位于容怀,容慷因谋逆被圈禁,容怀废先帝律令,择选吉日,加冕登基,百官悉数叩首,皆为拜服。
消息传到边疆,聂青大惊,他不顾副将阻挠,一意孤行策马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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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更。
容怀乘坐着车銮,在宫婢们的服侍下到芜苑。
车銮后手执长明灯的宫婢一字排开,容怀轻轻敲打着扶手,宫婢们鱼贯而入,将长明灯悬挂在屋檐,走廊,拐角,把整个黑漆漆的院落照得灯火通明。
容怀从车銮上走下来,沿着熟悉的芜苑石阶往里走,头顶长明灯的光落在石壁,有如积水空明,竹影斑驳晃动。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时他都十分熟悉,可是现在心境不同,再来看竟变的有些陌生。
他手执一盏长明灯走进厢房,里面的一切还维持着原样,唯独空空荡荡,本该在这里的人不在了。
将灯盏放在窗口,容怀抱着膝盖,靠在床榻旁,轻声呢喃:“母亲,我曾经许诺过,要让这院子里有光有火……”
“但是你却看不到了。”
摇曳的灯火照亮了容怀的眉眼,却再也照不亮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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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域边疆到京城这段路上,到处都在歌颂容怀的慈心仁政,容怀减轻徭役赋税,积极发展农业和商业,大力选拔武将人才,就连三四岁的黄口小儿走在路上都能随便唱出一段歌颂容怀的快炙人口的歌谣。
聂青听着这些歌谣,打马入京,京城里却又是另一番面貌。
有人在祭天那时经过宫墙外,隐约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后来宫里便改天换日。
于是坊间巷陌传出了这么一则恐怖流言,其实祭天那天发生了一场大型的宫变,当天所有人都丧生了,当朝文武百官一百三十余人,宫廷里七千多内侍、侍卫、宫婢都倒在血泊中,如今出入宫廷的不过是一群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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