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几步,迎面看见总是笑呵呵的马面。
因为要去凡间办事,马面这时也做了凡人打扮,他把一张人脸仔细黏好,马耳隐去藏了,再把原本一人来高的金叉变成小金簪,歪歪插在发间。
马面身后站着牛头。
牛头个子高得像小山一样,皮肤黝黑,穿一身窄袖劲装,一身腱子肉几乎快把衣衫撑破了,刚蓄到肩膀的头发松松散着,细碎卷曲,额头上缠戴一条镶嵌引灵石的抹额。
谢曲还是第一次见牛头,见他比自己还高大半头,就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见谢曲在打量自己,牛头也很有礼貌的低下头,对着谢曲微微笑了一下。
牛头这一笑,谢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牛头没有眼珠。
倒也不是说真没眼珠,而是牛头的眼珠颜色极浅,就连眼珠中央的瞳孔颜色也浅,只比眼白稍暗一些,平时被身旁亮光稍微一晃,看着就很像没眼珠。
但谢曲不得不承认,这牛头虽然眼睛样子奇怪,审美却不错。
都是画假脸,马面那脸画的就很孩子气,配上他平时咋咋呼呼的性格,几乎让人只要一看见他张嘴,就想捂耳朵。
但牛头不是,牛头画的这张脸,细看其实很有几分像凡间的西域人,山根很高,眼窝深陷,反正不是只纯正的中原牛,也不知他是在哪学来的,在地府那堆个个浑身阴气缭绕的鬼差里掺合着,冷不防瞧上一眼,还挺有趣儿。
最令人感到舒服的是,牛头好像不大爱说话。
不爱说话好,不爱说话太好了,总比又来一个唢呐好。毕竟虽然之前没见过,但在来这的路上,谢曲心里已经做好要听牛头马面唢呐二重奏的准备了。
结果居然意外的清净。
清净得甚至都有点过头了。
凑齐了人就出发。在去云仙泽的路上,谢曲全程只听到马面在说话,他则见缝插针哄哄孩子,范昱偶尔也会附和两句,至于牛头?牛头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安静得像个哑巴。
具体安静到什么地步呢?
连笑都没声儿!
谢曲闲来无事,在路上特意留神过,发现每当马面讲到有趣之处,他和范昱都会被逗笑,但牛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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