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露一丝痕迹,甚是寻常地说:别瞧了,免得待会没了惊喜。
鲜血被溅满身的她,前年离了京都夜夜做着噩梦,他是怎么敢坐在车上,如此平静地带她路过这个巷子口的?
面对胭脂大为惊惶的反应,谢留似一座桩子,直挺挺地立在她身前,抬头巡视跟前的宅子,一眼望去也是瞧不见什么的。
高墙之上攀附着藤蔓,庭里大树枝丫间藏着一个草木搭建的巢,雏鸟鸣叫,谢留随之开口问道:怎么,难道是我想错了,这里不合你心意?
同谢伯卿来过一回的胭脂顺着他的目光怔怔望去,入眼的其实是曾经昭示着别人居所的牌匾。
未料想,现在竟然被更换了。
陈府两个大字让胭脂盯出了晕眩的效果,她没想过谢留是以这种方式来给她家业,就像她从不曾妄想自己能拿回这座豪府。
不。
胭脂出声,话音因为情绪上的激动,竟变得压抑而轻柔起来,我只是过于惊讶了而已
谢留大概也想过胭脂能拿回属于自己幼时住的地方会是什么反应,和他预期中差不离多少。
不枉他在背后费了些人力物力权利,让之前在这住的好大一户人家搬走。
因他动静不小,就连朝堂上的臣子都有所耳闻,圣人同样听见风声后召他问了几句。
若非拿出画过押的地契房契,以及租下陈家一半宅院的臣子的证词,都要误以为谢将军是藉着官职之便,以大欺小侵占旁人房屋,害得比他等级低微些的臣子无家可归了。
陈家的豪府比谢府有过之不及之处,原先因政变而被贴过封条,后来属权自然归属南朝专门负责房产的经界司。
后为了充盈国库,便将房子租给了有需要的臣子。
不过陈府租金不少,那个臣子租不起整座的,就租了一半地方。
想要劝说对方搬走,让出这里的位置也不轻松,同朝为官,对方虽然不如谢留官高,资历却老,而且已经居住好些年。
在这繁衍生息,拖家带口,算上仆从一样是百来号人,这样一来搬家就不是件容易事。
为了让其妥协,尽快腾出这,甚至在胭脂随口说出要房子时,能赠与她这样一份惊喜,可以说谢留应是很早之前就有预谋计划过的。
是蓄谋已久,也是费尽心思。
谢留注视着胭脂的眼睛,默默开腔,道:你同谢愠出门其实我当日就有收到风声。姓盛的那厮不过是庞家的走狗,不足为惧,我本想时机成熟,就让人救你们出来,没想到他竟
那天夜里,我应朗轩王邀请赴宴,庞家的人也在,他们希望我不要再去翻陈年旧账,为谢家平反洗刷罪名可以,只要不再揪着庞家不放,其他当年参与过的人都能随我处置,我自然不肯答应庞家便以你和谢愠的性命为要挟。
起初我并不知盛云锦私自带你出来,更不知你就在河岸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