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锦被两个士兵钳制着,如同犯人一般被押到谢留跟前,等看清人影后,他的惊诧不过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颇有些难以置信,又似在意料之中的道:真的是你。
他无不恶意地当面询问谢留,你是来找我麻烦的?那你可找错人了。
没找错。
谢留睥睨而下,病容彰显的他几分孱弱,比此刻的盛云锦更显文质气,本官找的就是你。
盛云锦感到好笑地问:你是病疯了不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找我作甚。你敢对我下手,你试试。
盛家人也在朝中做官,比起一个罪臣之后,盛云锦不觉得谢留有任何胜算。
哪怕他是个武将,可他洗脱不了他家犯过事的前嫌,更不可能只手遮天。
他劝道:你能找到这来,也算你的本事。但你要算账,怎么也轮不到我,你若就此离开,给我带来的这些麻烦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你若执意要这么做,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谢留目无喜色地盯着他巧言令色的那张脸,没有半点被激怒的迹象,他平静得不大寻常。
那双幽漆的眼睛,深邃而清冷的眼珠让人触目胆寒,平生悚然之意。
她呢?
盛云锦不想自己长篇大论一堆,结果谢留到头来回应的只有这一句。
他故作不知,谁?
谢留忽地阴恻恻地笑了下,然后抬手让下属收兵,他什么都没说,盛云锦心头的危机便越来越浓。
下个瞬间,他便被人不由分说地绑起来押上了马。
眼见油灯将要燃尽,胭脂心神不宁地放下手中话本,准备入睡。
不到三刻,从山上下来的马蹄声又剧烈地踏响在山道上,她将头埋进被褥中,避开嘈杂的声音,期盼那帮莫名其妙出现的人马尽快离去。
就在空气被掠夺得不剩多少,她将要窜出被褥时,所居住的农宅大门被一脚踹开。
紧随其后的,外面传来阵阵搜寻的声音,直到在她房门口停下。
胭脂大感不妙地从榻上惊坐起身,两眼充斥着疑虑和恐惧地瞪着那扇门。
有人走到了她的门前,只是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进来。
对方敲了敲,却不说话。
这种情况下她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然而外边的人仿佛失去了耐心,又似终于吓唬够了,在如此森然的环境中露出一声低沉悦耳的沉闷笑声。
那道让她立马神色大变,小脸苍白的声音阴魂不散地说:你猜此刻在你门外的,是人还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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