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往昔一脸惆怅的谢伯卿正色道:世家娶妇,向来是我谢家其中最看重的一件事。以前是情势所迫,所以仪式简陋,如今灵官回来,有机会重振门楣,你们二人缔结了婚约,婚仪怎可再草草了事?
不仅要办,还要大办。
要敬告谢家先祖:椿萱并茂,棠棣同馨。仁德继世,葳蕤繁祉。
但凡是谢留说的这些话,胭脂还会想想他是不是有意吓唬挤兑自己,才想出这一招的。
可这是谢伯卿,她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会让自己多嘴狡辩一个字。
她朝谢留看去。
他一点后悔之色都没有,甚至连目光都是轻淡地扫到她脸上,嘴角勾出一抹匪气戏谑的弧度。
吃好了。
谢留掷筷,从椅子上立起来的动作,像晨曦间升起的日初瞬间拔高。
他不知冲哪个方向交代了句:我去军营一趟。
夫君。
胭脂忽然粥也不喝了,巧笑着跟着他起身,我送送你。
她很识相,这回已经没了惊闻噩耗的慌张,面色如常。
说不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短短时日的相处,谢留仿佛将胭脂的性子摸透了,他脚步一顿,背后人差点撞上来。
胭脂稳住脚步,悻悻地拍了拍胸口。
谢留:无事献什么慇勤?他扭头望过来,神情冷淡孤傲。
怎么是献慇勤呢。
胭脂被无缘由地讽刺一句也不羞恼,她开始回过来味了,虽然谢留不记得她了,但也不代表他会如同以前那般喜欢她。
说不定听了某些风风雨雨,知道是她不顾他死活把他送去参军的,心里正厌着她。
前前后后这些事,加上昨夜跟今早的别扭,对她有误解,言辞犀利些也正常。
我是想问问,夫君是去哪个军营啊,晚上会不会回来用饭,她跟个贤妻良母似的对谢留叮嘱,要是在外边儿吃,你可不能再像昨晚那般喝得烂醉,让我一个人应对那帮莽汉。
她指的是宋霄炼等人吧?
谢留轻哼了声,她大概不知他们那帮人的身份。
要是知道了,像她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子,怕是会换作另一种态度吧。
谢留:与你不相干的事少打听。
她打听什么了,她不就是多问了他一两句谢留上下扫量的目光跟把她看透了一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官居几何,想我如今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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