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惊愕抬眼,阎王变成了死在战场的谢留,人皮脱落,血肉模糊的,她便吓醒了。
所以她今日最听不得的,就是谢留这两字。
趁孙畔青不急着走,胭脂一边揉着面团,藉机打听一件事。
青青,中秋快到了,怎地你兄还没回来?
孙畔青的兄长在京都书院读书,正为一年后的科考而努力,而往年这种节日书院都会放学子归家团聚。
孙畔青没察觉胭脂这么问的玄机,倒是注意力都在她兄长身上,我兄说科考怕是要提前了,书院今年好多学子都不打算回去,反而都待在那用功勤学。
胭脂:是不是院长还组织了一场考试?这也是你兄回不来的原因。
孙畔青:是啊,胭脂,你怎么知道?
看来是真的。
她柔柔一笑:也是听别人说的。
晌午过半,铺里的桌上还摆着不少没卖出去的糕点。
日头渐阴,多了几分秋凉,胭脂拨着算珠,又看了看手里的铜钱,算了算这个月的账,两道秀眉紧紧挨到了一块。
不够,仅凭这点远远不够她脱离谢家,远走高飞的。
自从上回拒绝了想纳她为妾的富商公子,她生意就冷清不少。
有钱的看不上她这的吃食,没钱的舍不得买去吃,要说卖的是糕点也不对,而是她这副花容月貌。
得想点别的挣钱主意才行,可她没有别的手艺,做什么活好呢?
一道人影忽地趴在铺子窗口上,胭脂,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眉心一跳,下意识握紧手里的钱,等看清人才松了口气。
嫂子,你怎么来了。她以为对方又接了说媒的事,却不想她是来通风报信的。
石头娘努力垫着脚,面带恐惧地回忆道:胭脂,你家出了好大事,你还不快回去看看。
她脸上神色不像说笑,胭脂不过片刻就做了决定,匆匆关了铺门往家里赶。
回去路上她罕见地感到心神不宁,想来是秋燥引起。
等快到了往日清净的谢府门前才发现,那里多了许多不曾见过杀气凌凌的重兵把守,不知情的人见了都要恐慌。
靠边的战马看到生人嘶鸣起来,抬起马蹄竟然要朝她冲过来。
一发现悄然靠近的胭脂,士兵立刻上前凶神恶煞地将她拦下。
何人在此。
胭脂刹那抬头,娇怜楚楚,军爷,这是我家,不知里头出了什么事?她怀疑是谢愠在外面得罪谁闯祸了,才弄出这样大的阵仗。
这个爱惹是生非的坏东西,她咬唇暗恨。
谢愠从墙上探出头,胡扯,这就是个骗子,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胭脂惊诧他居然没出事,又震惊他怎敢这样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