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到了这里,新环境新认识的人,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稳定下来的样子。他们和这个文工团的所有关系都刚刚开始构建,不熟悉的人之间开始找朋友,带着热情带着礼数带着客气,理由充分,一点也不唐突。
方顺看蒋珂是自己老乡,话说得多了点,想真正交个朋友顺便多照顾她一下,不能说不正常。发现因为安卜的存在行不通,就没再过度笼络。那么,那些女孩子看安卜各方面都入眼,再知道他一个特殊的身份,爱跟他多说几句话交个朋友,也就不能说不正常。
蒋珂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甚至还想,如果没有她的存在,本地文工团里有女孩子跟安卜真的看对了眼,他们能不能成就一段两个城市的跨地佳话,最后走到一起。
想到这里没得出结果,自己就先不爽了。再想起安卜这两天一句话不跟她说,现在就坐在她面前跟别的女孩子搭话说笑。就算他没有说笑,现在在蒋珂眼里也就是说笑。
到了下午的时候,让蒋珂更生气的事情又出来了。在休息时间的时候,两个教她们跳舞的女孩子站在安卜旁边,帮他一起整理核对谱子。都是特别平常的讨论方式,两个姑娘指着谱子跟他讲说哪里是长号哪里是古筝哪里又是二胡,小提琴在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落,歌声起的时候是什么样,说着还给他唱两句。
蒋珂练舞的时候强迫自己不去看钢琴那边的三个人,却还是会在转体的时候看到,避免不了,然后就越看越气。
她想得很明白,她不要求安卜在听了自己那些话之后还跟她在一起浪费感情。心里也知道安卜搭那些女孩子的问话,或者说现在和这两个一起讨论谱子,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不行,她就是生气,还忍不住。
分心的情况下蒋珂不想再跳舞,便也停下动作去一边休息。拧开军用水壶盖子喝水,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盘腿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然后这时候方顺来到她旁边,手里提着二胡,拉两声粗嘎的音,开口问她: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学?
蒋珂平平气,回他的话,还好,感觉一个月应该够了。
方顺伸腿勾了个小板凳过来,往她旁边坐下,又问她:喜不喜欢听二胡?
蒋珂想反正坐着也没事,昌杰明和施纤纤还有那个长号手还在配合着练习,她就只能跟方顺说说话了,于是看着方顺说:还可以,你要拉一段么?
方顺挺挺身子,那就给你来段《二泉映月》。
蒋珂对于拉什么没意见,便笑着看着方顺点了下头,应声:嗯。
她刚笑着应完,目光一转,正好与回头看她的安卜撞上了。然后她当做没看见,低下头来一边休息一边认真地听方顺给她拉二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