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呆了一阵出来,安卜靠在对面的车厢壁上还没走。她便冲他点了点头,低声招呼了一句:安干事。
安卜看着她,忽问一句:不叫首长了?
蒋珂觉得有些尴尬,那天情急之下看到他的四兜军装,怕自己体检不合格,便脱口叫了他首长。
安卜看她不说话,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让她,回去睡觉吧。
是。蒋珂应一声,转了身往自己铺位那里去。
蒋珂的铺位在上铺,下面睡着施纤纤。大约是被她起来吵醒了,这会儿正眯着眼看她,口齿不清问了句:大半夜的不睡觉,和安卜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没有啊。蒋珂往铺子上爬,上了铺位,看下头施纤纤没再说话,自己也便闭眼开始养神。
火车从北京到南京,路上花了十五个小时。到南京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钟。
蒋珂跟着施纤纤几个人出火车上天桥,手里还拎着昌杰明的小号帆布行李包。
下天桥就是火车站的出站口,大门是两扇铁栅门,门外站着许多来接人的人。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骑着三轮板车,还有拉着排子车的。
蒋珂几个紧紧跟在舞蹈教员周老师身后,以防被人群冲散。出了火车站,找到军区派来接人的绿皮卡车那,自然是搬行李上车往军区去。
昌杰明上了车就直接坐下来往车厢上靠过去,微微摇着脑袋,松口气说了句:终于回来了。
不管去哪里,出差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周老师不坐斗厢里,往前头司机的副驾上坐着去了。蒋珂上了车坐在斗厢门边上,旁边坐着于怡姗。她听着车斗厢里几个人说话,自己并不参与。一路上目不转睛,尽盯着窗外的街景看了。这些街景,说熟悉也不熟悉,说不熟悉吧,好像又有那么点亲切感。
穿越前蒋珂也不是南京人,她是在葑门出生的苏州人。大学是在南京上的,但也只上了一个学期。她去过紫金山、夫子庙,逛过新街口、中山陵。当然,这些肤浅的记忆,并不能证明她了解南京。
她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看到军区,等绿皮卡车进了军区大院儿,她才把这些回忆都打包收叠在脑海深处。
军区大院儿一入门,那迎门挂的,也是背景鲜红的巨幅毛-主席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