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的眼睛诧异抬了起来。
那人穿着与他同样的校服,却靠近了些,说:我知道你,你是不是从昭国来的那位。
我知道了,他母亲是不是婠夫人!
快来,看看这个,是真的尾巴,好大。
然后他们就都围了上来。
姬安一整只狐耳蔫巴着,几乎快哭了,被一群同龄人围在中间看,他视线低落下去,脸庞通红,那本书堪堪挡了脸,露出两只快被逼哭的狐狸眼。
他们不晓得他为什么会这种反应,只是好奇地看那九条毛茸茸的白尾巴,姬安的狐耳软趴趴垂了下来,他也没有束冠,披着黑发,被人围在中间像在发抖。
安静点,安静点。远处传来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门边,后边跟着曹夫子。
周围人一哄而散,都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姬安用手背揉了揉眼皮,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也没有人说他不好,甚至他在昭国受到过更大的羞辱,只是揉着揉着,眼泪开始大滴往下掉。
最后他一整张脸都埋进手臂里了,肩膀因为伤心哭得微耸,最后衣袖被弄得全湿了。
旁边最先跟他搭话的那个,一直在注意他的反应,伸出的手掌里放着一条干净丝帕,愧疚地递过来。
姬安没有接,将头扭了个方向,继续窝在角落里伤心。
那两只狐耳朵随着主人一缩一颤,翕动得十分灵巧,光看背影,就更伤心了。
周围那些学子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一幕,就看着姬安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他哭也是那种不出声的,也没有干扰到别人。
今天我们来学第一课。夫子的目光堪堪落到远处那桌姬安的异于常人的兽耳上。
何为众生平等。
姬安原本一直枕在手臂上、有点麻了的脸,略微偏了些。
那堂课结束后,空气也静悄悄的,他们有的往他前面来,像是想说什么,姬安被吓得不轻,一有人走近就果断跑掉了。
由于吃住都是在咏春台,前几天刚到这时处处不适,几天下去居然也奇妙的适应了,后来面色如常顶着他与众不同的尾巴去上学,也许是那日听进了曹夫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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