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就站在屋檐下,不知站了有多久。
檐下雨滴滴答答,随着坠了下来。
姬安手里的伞低垂,雨滴顺着伞慢慢淌下来,他的手指略微抽动了下,看见齐婴出来了,转头就要走。
齐婴可能是刚睡醒,略为沙哑的声线带着一丝懒意,慵慵懒懒地阻在了姬安前头:见了我就走,下次还要再来?
姬安脸孔因为恐惧红了一圈,他难过道:我不敢睡,夜里太黑了。
那你来找我,我能帮你什么呢?齐婴极有耐心地问。
我没有来找你,我只是路过。说到后来,那声音越来越轻,姬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很小声地说,我怕我床边有人,像那次一样,我睡不着,我很害怕。
齐婴: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呢?
姬安:你能不能把手拿开一下?
齐婴的手还撑在门上,意识到姬安说的是自己的手,真的如他所说,手放开了,霎时,姬安就从齐婴和门之间的空隙里钻了进去,连抓也抓不住。
齐婴才注意到,姬安的背后还背着一条被子,显然是有「被」而来。
那被子叠的四四方方,裹成了一团,两根带子从姬安的肩膀上垂下来,像一只背着壳的小蜗牛,哧溜一下滑了进来。
踩好点就开始铺了,动作也麻利。
齐婴眼睁睁看着他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四处打量了一圈,寻了地上的小小一角,动作麻溜地开始打地铺。
你。齐婴噎住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就这一瞬的功夫,姬安就已经铺好了被子,缩了进去,捂得严严实实,连个脑袋也没露出。
地上这一条让齐婴无法直视:姬安?
这像话吗?!
如今还是丑时,万籁俱寂的,齐婴本身也很困,明明知道这时候应该把姬安弄走,但不得不说,姬安很会挑时间,丑时三点,大悲寺的青钟都困得冒烟了。
齐婴已经无暇将他赶走了,拖着困恹的步伐回到了床榻,想着明日再议,这一夜就勉强随便姬安了,反正也就一小只,可有可无的,缩在角落里怪可怜的,也不会影响什么。
才刚躺下去,隔了一会儿。
长宁君。
榻上传来有气无力的一声回应:嗯。
您缺儿子吗?
呃
我很能吃苦的,可以给你养老送终。
姬安毛遂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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