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往黑暗里再缩一些,让自己显得没有存在感,但那步伐还是朝他走过来。
火把往下照。
那黑暗中抬起一张莹白瑟缩的小脸。
两个遮挡物已经掉了,露出两只雪白的狐狸耳朵,脸上的发丝也凌乱,身上那件裙子也毫无违和感。
好像很害怕听到了这些话被他们杀狐灭口,狐耳朵也在颤抖。
齐婴一下子愣住了。
公子。尚乐南在背后叫,里面有什么吗?
姬安惨白着脸冲他摇头。
眼见尚乐南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可姬安无可奈何,只能躲在山洞内,在阴暗巢穴里,等待最后一刻处决的降临。
齐婴猛然止住了声音,嗓音冷淡:没什么,一只兔子。
尚乐南也顿住了,但很聪明地明白过来里面是有什么东西:公子,你还好吗?要我过来帮忙吗?
姬安满眼乞求地望着齐婴,流露出怯懦恐惧。
面前的处境就很棘手了。
齐婴:你先回去吧。
这话里没有任何解释,也漏洞百出。
尚乐南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很果断地就离开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
按照常理被人听到了这些机密,本该是要除掉的,可是他看上去真的很弱小,且不具备攻击性,齐婴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
但姬安缩在黑暗的最角落里,可怜且难过,就者那点微弱的火光,犹如放弃一般地问齐婴:你要杀掉我吗?
齐婴漠然地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话里是打算放过他的意思了。
齐婴往外走了两步,身后响起了小石头投掷过来的声音。
姬安砸着石头,扔到他的脚边。
长宁君。他低声说。
他的手臂滑了下来,手指上沾着红色血迹。
脸上发丝也凌乱,火光里是一张灰扑扑的脸,眼睛里流露出可怜相。
我走不了路了。
长宁君此前十八年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过。
空气里只响起了一声低叹。
齐婴的手指碰到姬安的脚踝,碰到了上面的伤口,也没有问姬安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这个山洞里漆黑幽深一片,只有一处黯黯的火,照亮在眼前。
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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