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金露出一个笑。
姬安却看懂了他的笑,那笑容淡淡的,带着心酸无奈。
钱万金道:能改变的只有微观层面的人,而不是整个大体。
历史的洪流层层碾过,怎么会轻易因为微不足道的人而发生巨变呢?
姬安:所以说回溯本改变不了历史,只能改变玩家。
对。钱万金道,但也是少量的改变,整体大局并不会发生太大变化。
好。
也就是说,他们无法阻止历史悲剧的发生。
无论做了怎样的事情,都阻止不了陈静瑄变成人皮北,想通这一点后,姬安站起来,跟钱万金道了别,眸子里没有什么笑意。
从钱万金那里出来时,姬安还显得略微有些恍惚,天空中层云涌动,屋檐下结了密密的冰凌,从檐上坠下,反射出蛛网一片光。
他在北平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里走,看到很远的外国公使馆上,插着五颜六色的各国的旗帜。
他数了数,一共是七面。
一切都无法改变。
远处的万新酒店,那辆奢华的林肯轿车还停在那里,外边是阴霾的天,将雨后的城笼罩得仿佛透不出去。
打更的还没出来,姬安踩着黑夜的雪松路走过时,听到临街的茶水普外有两三个酒徒的窃窃私语。
听说一伙大兵,浩浩荡荡往着陈老板的望玉门去了!
好多人都亲眼看着陈老板去的那万新酒店,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现在这世道,钱庄电坊、银行商铺,大伙儿谁不是举步维艰,现在的陈老板能和当年那个相提并论吗?
姬安听得慌张起来,急忙往望玉门跑去,望玉门外甚至是冷冷清清的,姬安当下心里一沉,自从在万新银行和陈静瑄分别后,他为了抵抗渡边凉介的药效,在他的技能卡小土丘里睡了一整天,都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
他当即以为陈静瑄出了什么事情,着急得在门口团团转,但他的肩膀却一沉,一件大氅从背后罩住了他。
姬安抬起头来,看到陈静瑄一身西装从后面走进来,当时眼里一亮:陈静瑄,你没死!
陈静瑄被他说得一噎,原本一肚子的话变成呵呵一声,大手从后揉了把姬安的头:劳您关心,还活着。
北平的朔冬是带着一股凛冽寒气的,既然裹紧了肩上披着的氅衣,跟上了几步:你是刚从望玉楼出来吗?
嗯,你要回去吗?
回去看一眼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