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了断吧。
真是可恨;
李斯安想过无数种可能,但从未料到过这一遭,定定沉思了五秒,李斯安果断往自己的棺材里一倒,宛如方才只是回光返照一般,手足一瘫,又躺回了他的棺材里,呼吸放轻,想借此蒙混过关。
月光下,宛如睡着了的尸体面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他双眸紧闭,却感到那道幽深探究的视线落到他垂下的睫毛上。
随即便听到了一声轻笑。
齐婴不常笑,那偶尔的笑却十分好看。
别装了。
那话里,里面既不惊讶为什么他忽然活了,也不说其他任何废话,却明明白白揭开了一切事实。
李斯安的眼泪抑制不住涌了出来,他一骨碌地棺材里爬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齐婴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他再也忍受不住,伤透心且满眼通红地冲齐婴吼道: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齐婴愣了一秒,脸上表情变得很奇怪,先是怔了一会,随即展出一个笑:我知道。
那笑里什么都没有。
仿佛连最后那层遮羞布也懒得再用。
李斯安总觉得卞时珺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将一切都朝他尽数吐出。
只是从那些稀碎拼凑的话里得到了并不真的真相,齐婴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但李斯安却一点也生不起来气,只是用手背抵着脸侧,坐在自己的棺材板里,一颗脑袋有些无助地挨着棺材,眼泪就唰啦流了下来。
但齐婴却只是笑。
李斯安的手臂环着双膝,齐婴越笑,李斯安哭得越伤心,眼泪流得愈欢。
李斯安终于把头转向了罪魁祸首,视线相对,齐婴嘴角甚至还提了提,即使那样也能感觉到那层愉悦。
李斯安:你。
齐婴却语气冷静地打断了他所有问题。
是啊,你本该死了,是我逼卞时珺用你的的尸骨来镇这底下的邪煞,让这些阴魂长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你死了,我叫人挖了你的坟,特地把你从土里掘出来。
他供认不讳。
没有一句申辩。
李斯安顿在原地。
齐婴的手指抚摸上他温热的脸颊,似乎那时,那颗始终冰凉的心跳才有了点温度。
你死了,你凭什么死呢?
李斯安满眼乞求地望着齐婴,想求齐婴别再说了。
但是齐婴却残酷地,似是一定要打破那一层遮羞布。
李斯安眼里的泪水越冒越多,淌得满脸都是,他一直在摇头,似是要否定什么。
齐婴俯下头,在他耳边说:是啊,我都是骗你的,我从来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