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自己的孙子,一个是别人家的,这一对比,李工的手按着额头,忽然脑袋有点疼。
李斯安真的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情,就算他能说服自己齐婴生性纯良,但是本能让他忽然感到有一丝害怕。
齐婴握着一只拖鞋,半蹲下来,那是要给他穿的姿势。
李斯安咬唇,看着齐婴头顶:我自己来。
齐婴将手上的一只拖鞋递过,李斯安接过拖鞋,将双足的肌肤盖得严严实实的。
齐婴看表:要迟到了。
李斯安说了声等我,就飞快冲回房间,将书本草草往包里一倒,又冲了出去,出来时嘴里叼上了一袋鲜奶。
爷爷我们去学校了。
李工说:你们把早饭吃了再去吗?
李斯安的手够上齐婴的肩膀,牙齿叼着一袋奶含糊不清道:路上吃呢,等下,齐婴,下星期的试卷也带去。
那红绿毛的鹦鹉一扬尾巴,趾高气扬地对天一嗷: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
李斯安这时却没工夫在和它计较了,径直拉着自己的小伙伴要走。
老爷子又惊又喜:哎真了不得,都学会念诗了!
说着说着就停下逗鸟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唉,会念诗又有什么用。
鹦鹉见李工不逗了,脑袋反而蹭上来,李工安抚地揉了揉鹦鹉的小脑瓜子,忍不住眯了眼含笑说:乖呐。
真像爷爷的乖孙孙,讨句吉利话儿。
鹦鹉:恭喜发财,恭喜发财,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门又开了一下,一两道影子跑了出去。
爷爷我和齐婴先去上学了。
你们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李斯安斜背着书包一边,扑了上去,齐婴被他锁喉,带得身体往下滑,稍稍趔趄了些,去扶李斯安。
李工手指梳着鹦鹉的绿尾巴,忍不住说:这一凛尾羽真漂亮,他要像你就好了,小兔崽子今天有乖乖上学吗?
鹦鹉:乖乖,乖乖。
李工的手指勾了下鹦鹉的喙:你才是爷爷的好乖乖。
初冬还带着盛夏未完全褪去的几分火气,头顶太阳直射下来,晒在李斯安睫毛上,有些烫。
齐婴。李斯安的手掌挡在睫毛上,打个伞。
齐婴从书包里掏出把遮阳伞,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齐婴就给李斯安撑着伞,一路走过去。
李斯安手指捏着一个糯米团子,用手指堵着一点点往唇中喂。
齐婴原本只是余光扫过,却怔了下。
只见在李斯安耳垂上,镶嵌着一颗黑色小圆珠,只打了一只耳朵。少年微倾身,侧脸漂亮艳丽,耳垂上浑圆的黑玉,点缀其中,像自以为很酷的不良少年戴那种纯黑色耳钉,进入青春期后,跟着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