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到底要什么呢。
人的痛苦予以灌溉,方能浇出最鲜红的花蕊。
他的问题已经无关要紧了,女人的声音再也没有他熟知的温雅,正如魔鬼的呢喃低语。
李斯安,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
那扇门就要打开,他身旁原本站着的诺伊却如同受了刺激一般,一声尖叫转头朝外跑去,脸孔的血越流越狰狞。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了,老师。
李斯安握紧了拳头,朝着那扇门深深鞠了一躬,他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半点情谊也无,转头朝着诺伊的方向追去。
天鹅湖的提琴曲奏响,从天鹅影厅里传出,另外两个影厅什么糊弄人的猫咪会所和森林已经拆除了。
那一刻他看到严州的眼睛。
通感,一种很少机会偶尔才能触发的能力。
那双眼睛里曾经恐惧燃烧的火光没入他银白色瞳孔里,和聚光灯下、舞台上旋转的人偶娃娃重叠在一起。
那一日在舞蹈室外,他看到的恐怖的天鹅娃娃,也许也正是她。
诺伊站在那聚光灯的中央。
她身上穿着白天鹅的舞服,显得纯洁无瑕,曾经汹涌燃烧的火和现实重叠,诺伊就仿佛在火上旋转舞蹈,她芭蕾鞋尖点在大火里,动作显得笨拙努力,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意味着时时刻刻忍受的疼痛。
撞钟响起。
李斯安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撞钟,也可能是来自伴奏的失误,这令诺伊如惊弓之鸟,舞步越来越快,她越快越难,膝盖被撞得淤青。
在火光里,自bull;焚者永坠入地狱,承受永无宁日的痛苦,纯洁者升入天堂。
身为人的愧疚与绝望无法减轻,朝着再也无法控制的方向走去。
诺伊旋转得越来越快,随着那转动,身上雪白的天鹅礼服染上了血。
她的礼服渐渐蜕变成黑天鹅的色泽,反而是一种成熟美艳、与年龄不相符的恐怖质感,大片裸露的背镶嵌着金属饰品。
直到整个礼服看不到一点雪白的痕迹。
火已经完全熄灭了。
在她的背后,生出一对漆黑焦羽,羽毛膨大,宛如一只真正黑天鹅那般,那是一对来自地狱的翅膀。
火光冲天中,诺伊像丢失了灵魂一般,手足的动作却不复僵硬,每一步都轻盈曼妙,仿佛真的得到了蜕变,也成了一个永不失误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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