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小瞧我啊。李斯安嚷嚷道,我可是一米八八的壮汉,坏人打不到我的,也抢劫不到,我一拳打死一个,但是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答应你也无妨。
嗯。齐婴说,你走得动路吗?壮汉?
壮汉思索着艰难的人生,想到:这事不能让爷爷知道,我们得自己过去,再想想办法,滑板车?机器猫的传送机?
他还没想到,余光意外触及齐婴的抓伤,不觉有些心虚。
你过来,我先给你贴个创口贴吧。
齐婴转头,看到落地窗倒映出自己的脸,一道很浅的血痕从鼻梁延伸到眼窝下,看起来并不明显。
不用了。
齐婴拒绝,但拒绝无效,李斯安已经翻箱倒柜拿出了医药箱,冲齐婴招手示意他过去,去坐在他床边。
齐婴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脚步动也不动,在很久之前,齐婴就没进李斯安的房间了,倒是李斯安常常去他那边光顾,丝毫不把自己当客人。
床被睡得凌乱,沾染了淡淡的奶味,那股奶味也是有源头的,在不远处堆了三大箱还没喝完的牛奶,还有两大箱已经喝完的,桌上有成打钙片,可以说李斯安多年来为了长高已经不择手段。灰色被子里,埋着一个皱巴巴的小熊,露出点毛软棉花来,李斯安从五岁就开始抱,抱到长大还不肯撒手。
李斯安又提声催促了一遍。
齐婴说:创口贴我可以自己买。
李斯安真的无语了,忍无可忍:我有,你说你不要,宁可去外面买,我在,你说你不认识我,取了个奇怪吧唧的名字,让你道歉你堵人,叫你名字你装楞,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呢哥哥?至于吗,何必呢,就这,你到底是想上天还是想下地,我要是阎王我连收都不想收你。过来,别逼我发火。
齐婴走了过来。
李斯安跪坐在床上,手指认真沾着创口贴,慢慢撕开,齐婴没有坐下来,只是朝李斯安俯下身来,李斯安以为他洁癖发作不想坐别人的床,也很理解地没强制要求他。
眼前俯下的脸,凑得又近,齐婴眼皮依旧很冷淡地垂着,但眼底下漏出的视线无处安放,在长睫毛下徘徊,落到李斯安的嘴唇上,又移开了。
好了吗?
李斯安说:等等。
李斯安调整角度,将他鼻梁上的创口贴撑平,手托着腮帮子端详了一阵,不由道:好好看啊,我也想贴一个,贴上以后我就是学校第一不良了。
齐婴喉咙里溢出一声很轻的「嗯」。
不过,你发烧了吗?李斯安大惊小怪地将手心贴上齐婴的额头,你脖子耳根怎么那么红。
没有发烧。齐婴视线躲过,只是你打了一晚的热空调。
李斯安怔住,眼珠缓慢上移,就见他们头顶的空调呼呼吹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