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是进入了地宫的一部分。
墓壁上也是一副壁画,上面雕刻着彩绘的图样,绘着盛世百态,比方才看到的邪门的万妖图要正常,像朱砂血画的。
提双剑水袖高舞的娘子,伎乐飞仙,璎珞环铃,剑舞飒然。有青莲与鹤,狂草跌墨,天殿祥云,也有书圣画璧,百川归海,行持六度,紫气东来。
最为惹眼的是中间那幅图,那大概是一场春日宴吧,九台座,千金裘,白玉里有一滩手捧羽爵、酩酊大醉的朱衣少年。
画得很象形,说是一滩,确实烂醉如泥,画里所有人都围着他,各种目光,那笔朱红的人浑然不顾,发冠半倾,狂色与桀骜三分,笑得毫无形态,像脱了墨点的草书,醉而颠江倒。
周围围满了天潢贵胄。
李斯安出神地看着画,神经蔓出一丝极轻的痛意,像被虫子撕咬似的。
他的头在疼。
李斯安别开眼,注意到画里还有个踮起脚的小少年,目光穿过人群,在东张西望地寻人,一身紫袍,背着三挽梁弓,系狮蛮宝带,明明和现在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骷髅王也不像,李斯安一下子却能笃定,画里找人的小孩就是曾经的晏楚。
为了看得更仔细些,李斯安的手按上了壁画,弯下了腰,墙体不高,他的手刚碰到墙壁,耳边倏然传来一阵风声,什么东西擦着耳边射了出去。
小心!
王启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李斯安只觉得后颈一凉,随即就被一双手拎了起来,连人放到了地上。
那一刹那,从他们身后无数的箭矢飞了出来,密密麻麻。
齐一一个利落的闪避躲开了这些箭,王启的身体如同摆钟似的在半空一荡,将还懵着的李斯安拎了,李斯安并不轻,但王启轻而易举就跟拎鸡仔似的把李斯安提起。
密密麻麻的箭矢飞在半空,乱射一片。
一张纸飞到了半空,在一瞬间就被射成了窟窿。
李斯安的手陡然摸上耳朵,刚刚从他耳后穿过去的,是从墙里射出的暗器。
李斯安心有余悸,喘了口粗气:真是差点就没了,谢了,老王。
不客气。王启说,这里机关多,小心点就是了。
你这一身,练家子吗?那天在别墅里看你,也是这样轻飘飘一躲就过去了。李斯安说。
王启:是啊,早些年跟我师父练了几年。
我可以学你这招吗?李斯安说,可太牛了。
王启眼中含笑,笑得跟狐狸似的,嗓音慢悠悠响起:教你是很简单的事,但毕竟一脉相承,但你得先去见见我师父才行。
这小子看上去没什么心眼,当场点点头说:可以呀,如果能出去,就去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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