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短促地接连吸入空气来抑制来自胸腔缺乏氧气的窒息感。
爸,既然如此,我会跟你打官司的,属于我的那份,我不会放弃。孟运杰理好褶皱的衣领,维持勉强的礼仪。
孟振华压根没有赏他一丝眼神,径直对律师说:就按照我之前说的,麻烦了。
孟运杰的眼神如同一条冷戾吐着毒信子的蛇,由孟振华的身上移到了孟皎身上。
孟皎同样没有注意对方的无能狂怒,抬头问江越年:你来做什么?
江越年作无辜状,轻声说明自己不是刻意又黏着孟皎:律师有了,我觉得外公还缺个保镖,我就自告奋勇。
外公外公叫得特别顺口,要不是有外人在,孟振华真想给蹬鼻子上脸的江越年翻个大白眼。
孟津言瞥过一眼他们,眸色深冷,晃在孟运杰的身后离开。
他来做什么的?孟振华问。
指的是孟津言。
你都不知道,那我更不可能了。孟皎回,看热闹的?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爱看热闹。孟振华好笑。
没了闯入者,剩下的文件签字花不了多少时间。
外公,去吃饭吗?孟皎问。
孟振华注视着江越年:行啊,我们三个人吃一顿吧。
他的外孙和这位小辈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尽管熟到不能再熟了,他依然不放心,仍要把把关。
孟皎和江越年离得近,对方绷紧的紧张也传导给了他。
他仰头看看江越年,又转头看看孟振华。
孟振华有点气,这什么眼神,他又不是棒打鸳鸯的坏家长。
三个人走出电梯。
黄昏在高楼大厦的遮蔽中显露出,水泥路上也笼着一层淡淡的黄光。
意外的,孟皎发现孟运杰竟然还没有走。
在他目力所及之处,孟初和孟运杰似乎动作牵扯,孟津言双手插兜,一如既往充当着漠视的姿态,扭过头也许见到了孟皎,站姿没那么懒散,但也没有走过来。
挺奇怪的,但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孟皎打开车门坐进去。
*
那天的饭桌上孟皎低头专心当个干饭人,然后身边两位简短交谈了几句,格外和睦。
就这?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唇枪舌战。
然后吃到最后,老爷子就淡定地问江越年还能不能接受入赘。
江越年淡定地说可以。
只有孟皎差点被茶水呛到。
老爷子说行,你通过考验了。
孟皎端详孟振华半天,竟然分辨不出老爷子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