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敲了下他的心脏,他猛然回头。
孟皎走在路的最里侧,跳了跳抖落肩头的雪,扬起头跟身边人说了些什么,笑意盈盈。江越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旧能看见孟皎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颜料、呼出的热气遇见空气结成了白蒙蒙的一片、冻得通红的耳朵。
灵动、喜悦、自由,像一片从南到北轻快流畅的雪,在他眼前远远经过。
没有注意到他。
雪光反射的冷白光照在他的脸庞上,像一个苍白的静默的雕像,有路人不时擦肩后回望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寡言男人,孟皎身边的男人也注意到他,在孟皎离开他的视线后去而复返。
那人上下打量着他,皱眉傲慢地询问他在做什么。
那人就是丹尼尔。
他很讨厌对方宣誓主权一般的态度,但也许只是他太敏感的借口,总之他无法忍受。
两个聪明人间对上眼色就明白,两者存在着对同一个人的竞争。
像兽类抢夺的斗争,他们挥了拳,没有分出胜负,只是江越年更加不要命,让丹尼尔退却了一步,离开前丢下一句:别像个小偷。
江越年擦掉唇角的血,听见那句话笑了笑,想:
要是真是个小偷,就可以不用顾及道德偷走孟皎。
如果不是因为孟皎不喜欢,那他一定会选择成为人人启齿的小偷。
孟皎回忆: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去教堂修缮壁画,我没有看见你。
嗯,因为我逃走了。江越年躲闪视线。
我知道在你看来,是我不告而别,但从我的视角,是我出国以后再也没有接到你的消息,我打开手机发现唯独没有你的留言,回国以后你也要远离我。孟皎今天和他摊开了说。
我留言了江越年极轻地说了声,含糊不清,孟皎嗯得疑问了一声,他才提高声音,换了句话,远离是因为,我以为你烦我。
不要岔开话题,你说你留言了?孟皎因为江越年拙劣的转移话题能力逗笑,揪了下他的耳朵,被江越年反手一手裹住。
孟皎忽然想到了什么,登上了直播app他原来经营的大号。这个账户上的留言特别多,乍然加载负荷,手机的页面闪了一下。
太多人的消息,打广告的陌生人、把这里当做树洞的粉丝,轻易淹没一个人的留言,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江越年目睹孟皎的操作,忽然酒醒了一般,手上温度快速流逝。
你知道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希望孟皎发现那个账号背后就是他。
孟皎安静地输入江越年的那串ID,单方面关注的关系,然后点开了两个人的聊天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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